“爷爷!放开我爷爷!”
“去你的!”
“呜呜呜,娘,咱家粮食被抢走了!”
“我苦命的儿啊!”
一时间,村落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嚎声,让人闻之心碎。
“这是什么声音?怎么了?”
秦扶清骑着马,一马当先,身后还跟着睢县的一些读书人。
圈在客栈久了,他今日突然找借口说要去城外游玩一番,便带着一群读书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
有些文人不会骑马,坐在马车上也要同来。
秦扶清身穿大氅,在阴寒的天气里不算太冷。
“吁!”勒紧缰绳,马儿在众人前面慢慢踱步,秦扶清随意问身旁跟着的睢县文人道:“可是谁家办丧事了?”
那些文人也不知怎么回事,有些可能知道的,又不敢确定,只劝着道:“天寒地冻,常有人熬不过冬天,真是丧气,咱们赶紧离开吧!”
秦扶清哈哈大笑,闻言反倒驾马超前走去,“不知死,焉知生?不知睢县的丧事可和我们县的习俗有所不同?”
竟是一副非去看热闹不可的态度。
殷杰一挑眉头,紧跟其后。自然知道这是秦扶清早就准备好的。他们提前收到消息,知道李家拿卖粮人无法,便从老百姓身上入手,光天白日的,他们连脸都不要了,居然派人登门抢粮,十足的恶霸行为。
“秦兄,秦兄,还是不要超前走了吧!”
睢县读书人叫他不住,只能匆忙跟上。
破败的村落口,秦扶清端坐在马背上,脸色阴沉,一双眸子黑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他遥遥望向村落,只见十几个人穿着同样的仆人装扮,正在百姓家中打砸抢,抢来的粮食倒入粮袋,放到车上,若是有人阻拦,他们便用脚踹,用鞭子抽打,不分男女老幼。
离他最近的地方,这户人家家里的米缸被人砸碎,搬到屋外,粮食散落一地,被人踩到泥土里,一个老人家跪在地上拾捡,好不容易捡起一捧子,又被人粗暴地抢走,一脚踹倒。
“爷爷!”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扑过去护住爷爷,用仇恨的目光看着那打人的仆从,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想必现在早已血流成河了。
这样仇恨的眼神,竟然出现在天真懵懂的孩童身上。
“你们看他。”
众人停留在秦扶清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此情此景,也看见了男孩眼里的恨,不由得心神一震。
“你们看到了什么?”
秦扶清回头望去,打量的目光一一落在人身上。
这些自诩要为睢县争口气的读书人,在他探究的眼神下纷纷败下阵来。
脸皮子像是有火烧一样。
有些人还在嘴硬:“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人在睢县,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殷杰皱眉问道。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诸位同窗,你们可有做到?”
被殷杰这么一说,大家又都臊红了脸。
文人之中有个姓赵的,他家中在睢县有些地位,平日里出门总被人尊称一声赵公子。
他让自己的仆从叫停李家仆从,赶紧上前询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好端端的无故殴打百姓!?”
“你是谁!竟然敢管我李家的好事?”
赵家仆从连忙回头示意,那些恶仆才注意到,村里竟然来了一些读书人。
单看他们的打扮,李家恶仆就知道他们身份不一般,不能像对付百姓一样多付他们。
只能瞎扯几句胡话,叫赵家仆从过去回话。
“少爷,他们都是李家的人,村里的百姓抢了李家的粮食,他们这是来讨要来了。”
“原来这村里都是些贼匪?难怪如此!”赵公子松了口气,连忙对秦扶清解释道:“秦兄,你误会了,这是李家人在对付贼匪呢,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免得刀剑无眼,伤着咱们啊!”
“对,我知道城里有个好去处,要不咱们一起去喝喝酒,听听曲,吟诗作对还有美人作陪,岂不美哉?”
秦扶清冷笑出声,“你们看是我像傻子,还是我会蠢到相信一些傻子的话呢?”
“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