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垣愕然,不禁蹙眉而视,心头顿时窝火,忙疾步上前。士兵们见将军面色阴沉,当即四散而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纾雅赶来时,人已散尽,提夏兀自坐在火堆旁,如瀑的黑发披散于双肩,似是才沐浴过,发丝犹带湿润。
她身上衣物所剩无几,玉臂长腿一览无余,手中还随意举着一碗烧酒,目睹那荒诞场面,哑然失笑。
“肃州军治军严谨,莫要胡来。”魏垣声色俱厉。
提夏抿酒,不以为意道:“王爷息怒,我只看那些娃娃兵有趣,与他们玩笑一番。十几岁,成日不是困在营中磨炼,就是拉出来上战场,多寂寞,况且谁知明日死的不会是自己呢......”
“你受伤了......”纾雅目光流转时,发现她露出的肌肤上有几道显眼伤口,最重的便是大腿上一处砍伤。
纾雅蹲下身,凑到她腿边,细细查看,“为何不及时找军医?”语罢,她联想到来时所见。军医有限,多在将领的轻伤上多耽搁一刻,便会多一个士卒血尽而亡。
提夏未作答复,又含了一口酒,啐向伤处,溅起的酒液洒了纾雅一脸。
“跟我来。”
纾雅抹去水珠,将对方从地上拽起。提夏倒也配合,扔了手中半碗烧酒,随之起身,与魏垣擦身而过时,轻抬指尖抚过他的面颊,秋波暗送。
纾雅牵着她一路走到副将营帐中,挑了几盏油灯,帐内顿时明亮。
提夏瘫坐于行军床上,酒意上头,丝毫没有注意到裙摆已盖住伤口。纾雅回过神来,赶紧挑开布块,自随身腰包中拿出一罐药泥,净手后仔细涂抹。
“你有些疼,喝酒以求麻痹,又怕伤口溃烂,故而清洗后以酒消毒。”
话落,帐中静得出奇,二人皆无再续,纾雅依照伍必心从前教授的方法替她处理好伤口,待包扎完毕,便算功成。
“难怪你的族人会拥护你,两羌部族也推选你为共同首领,果真世间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