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玦自顾自说着,灵光乍现。皇帝最为怪异的举动便是为了个女官辍朝一日。
这件事,纾雅刚到宁王府时便已经听玉翘说过,如今闹得朝野皆知,舅舅韦瀚还因此受到斥责。若皇帝真是出于宠爱,早已将闵红荼纳为嫔妃,又怎会受尽荣宠还只是个侍书女官。
“你们真信皇帝会因女官思念亲人而耽误朝政?”魏垣发问。
若是有某个妃子宠冠后宫,致使皇帝沉溺温柔乡不思朝政,因此辍朝更说得通。一位平日里只称得上得力的女官,为何就突然使得皇帝“昏庸”?
“听说红荼姐姐有恙,我还入宫探望过,她面如灰土,可前一日分明还气色红润。”许玦越想越不安,一个大活人,真会在一日之间因心情悲戚而如此病态?
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让纾雅疑惑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不一会儿,她拈起魏垣衣角轻微扯动,“可我见过闵女官在河边偷偷祭奠亡故亲人,或许真是伤感所致呢?从前听人说,承受巨大悲痛之人,表面上都是平淡如水,只会在某事勾起回忆时乍然发作......”
“悲痛纵然令人憔悴,但能让人一日之间气血亏空的,只怕是失血吧。”魏垣说得直截了当,依许玦所述,那位闵女官的症状倒是和战时伤兵一致。
魏垣接续前话:“陛下派杀手去清理细作,结果铩羽而归,事发突然,陛下一时情急罢朝就说得通了。”
可许玦很是惊诧,闵女官近两年才随侍皇帝,连玉翘都只见过她几面,魏垣却能猜出这好些,试探道:“表兄像是认识红荼姐姐?”
他的疑问也正是纾雅之惑,虽说纾雅参与卢昭仪一案时曾与闵女官打过几次交道,与魏垣同在时,也只有许玦掉入御河那日。
“不认识。”魏垣不假思索,在许玦问完那瞬间便脱口而出。
他似是想起些什么,语气变得缓和,“京城流言繁杂,难得清净,我也听说不少,难免猜测。”
纾雅忆起闵女官神色之中的冷淡,当时只道是幼年受创使然,可她无论遇见谁,都是同一幅模样,就算听见他人诽谤,仍面不改色,颇有超脱世俗之态。
而拥有此等特质之人,要么是寺庙道观中的修行者,要么是置生死于度外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