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闲谈几句罢了,你与垣儿相处得可好?”
随侍姑姑奉上香茶,将两只注满茶水的白玉杯分放于二人面前,***本想抬手,可宽袖拂过,碰落其中一只。
亏得纾雅眼疾手快,在它坠落刹那伸手接住,茶水虽洒,但保住了白玉杯。“还好......”
主仆二人交换眼神,只待纾雅举起那只杯子,方才恢复神情。
“听说纾雅出阁前善奏乐,不知是否有耳福一赏......”***开口,接着拍动那双因瘦削而骨节分明的手,随侍姑姑便绕进里屋,出来时持了一把琵琶。
“这是早些日子遣人寻来的梨木琵琶,做工尚可,只是一点心意,望你喜欢。”
打量陪侍姑姑手中那柄梨木琵琶,果真雕花精致,工艺娴熟,想必价值不菲,纾雅虽跟着母亲学过些乐律,可终究受限于天分,弹出些平平淡淡味同嚼蜡的东西来,也是入不得耳。
现今琵琶送达,拨子也备好了,若不弹一曲,怕也会驳了***的面子。纾雅迟疑接过,不住回想着从前母亲教给自己的调子,须臾,拾起拨子,弹出一首《春信》。
这是母亲众多曲子中最不靠情致的一首,只需略带轻快,按部就班划完音节便可,但接近收尾时,纾雅还是因紧张而使拨子滑落。
“失礼了!”
“无妨......”***看了眼随侍姑姑,浅笑道,“奏乐可是要戒除浮躁的,你这是紧张了......还是说说故事吧,六皇子大婚那日,魏垣发落了些纨绔子弟,敢明目张胆在皇宫撒野,也不怕皇帝发落了你们?”
铺垫完方才那些,***终究还是提到那事,纾雅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落地,若是要挨上一顿斥责,也坦然接受,于是放下手中琵琶,倏然跪地。
“母亲恕罪,纾雅并非存心怂恿,只是弟弟深受其害,夫君随我回韦府时偶然撞见,这才帮他出了口气。”
“我只是随口一问,这是作甚,快起来。”***呷口茶水,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声音浅淡,“我这儿的情形想必你也清楚,别让人抓了把柄......”
“是,纾雅明白。”
纾雅起身,只见***稍稍抬手,示意离开,这才庆幸她并未做出难之举,可她疑惑的是为何大费周章地用这些来试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