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四哥认识这小子,就嘴一秃噜,低喊了一句:“马桁!你别跑!你站住!马桁!”
幸好没喝多少,咱小窦子抬脚就追,竟也不输体育生。
再看咱四哥呢,今晚这酒也就喝到他40%的量,微多都算不上。
他脑子一点没被酒精麻痹,稍加串联就整明白了——
这不死心的马猴竟然搞了一出如此恶心的代替戏剧。
也怪他岁数大心脏。(zāng)
四哥一想到这小子当初扒了裤子欺负过司恋,若是巧合又找个叫恋恋的他也就忍了,居然是为亲手再打造个恋恋,刻意给人姑娘改了名!
那后来的这个恋恋怎会在同房时流产?!
难不成是没糟蹋成他的宝贝恋恋,这杂种就在脑子里想象着……
操!
“我操你个杂操嘀!!还不死心!还敢惦记我恋恋?!我整死你!操!”
一路追一路想。
四哥越想越脏,终于在窦逍一个飞铲、将马桁踹倒后,有了用武之地。
他挺大岁数个人了,腰还不好,竟不管不顾,扑在马桁身上、照着那杂种后脑海就是一顿杵炮。
“啊~!别打啦!”
“我报警啦!”
“快叫保安!”
因着四哥一点儿没压着嗓音,阵仗搞得太大,窦逍刚反应过来上前拦,两侧病房就已出来好些看热闹的人。
护士也吓的紧张叫嚷着阻止。
而窦逍拦,主要是怕四哥劲儿使猛了、抻着自己胳膊。
都没搞明白四哥哪来的这么大火儿。
他拉着偏架,还不忘警告马桁不许还手。
马桁再没德行,也记着自己的东北血统。
司恋可是他的白月光,白月光她爸,就是他渴望叫爸的虚拟爸,不用窦逍废话,他也不可能还手打月光‘爸’。
“诶我巢,咝……”
说什么来着,随着马桁胳膊一撑、起身逃脱。
原本压在他身上的四哥就被掀翻在地。
这么一墩,四哥后腰又扎巴约的疼起来没完。
马桁这次没想跑,意识到窦逍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起身后干脆冲着窦逍叫嚣:“叔叔是长辈!打我我认了,不还手也不报仇!你大半夜的来逮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来吧,咱俩单挑!拳脚炮,决一死战,谁都不许报警!”
说罢,他就摆出拳击动作,大黑拳头一前一后比划着,眼里盛满浑浊的愚蠢。
窦逍怎可能接招,只不屑道:“哼,操,我特么没工夫跟你单挑,我说弟弟,这都两年多了,你那脑浆子是挥发的一点儿不剩了么?病房里头那姓刘的姑娘招你惹你了、你那么祸害人家?差不多得了、啊,把名儿改回去,别的事儿好商量……”
“跟他商量个屁!”四哥越听心越脏,再次抬脚向前冲。
可他想的挺好,想直踹那杂种要害,无奈平衡能力生锈,马桁都没躲,就只伸出两只铁掌,便轻松钳住了这条冲自己而来的老腿。
窦逍见四哥要摔,赶紧过去扶住。
四哥自己打不过,许是医院空气里的酒精给他物理助燃了一把,一起急,就咬牙切齿地对女婿撂了底:
“小窦!这杂操嘀欺负过咱恋恋、不对,是差点欺负成咱恋恋!当年我放过他是看咱恋恋没出大事儿!今天必须不能饶了他!!!”
窦逍都没把话听全,许是爱的太细致。
在这种闹哄哄的场面里,他竟能在短暂失聪的真空空间,迅速拎出一个细节——
怪不得司恋在两人初夜后发现自己没落红会那么在意,还非要去医院检查推算处女膜破裂的时间点。
她曾经竟差点被欺负。
因为不懂,才又怕又不确定。
而他窦逍,竟亲手、涂实了、她少女时代差的那一个恐怖如深渊的黑点。
成了那发正中她眉心的子弹。
一种噬骨的悔意瞬间袭遍窦逍全身,炙烤着罪恶的骨髓达到沸点,罪魁祸首四个字,就如岩浆般张狂地喷涌至头顶。
两年前司恋哭着求他放过自己的样子清晰又破碎。
就像一面反光的镜子,晃得他不敢睁眼。
强光唆使他重拳出击,接连发力。
在与马桁所谓单挑的片刻间,窦逍始终什么都听不见,眼前景象如幻象般不断闪现。
他时而能看清自己正在打的人,精准地击中这杂种的眼眶、鼻梁。
纵使两人身高体重都不是同量级的,他也能凭借灵活矫捷的技巧、史无前例的爆发力,两次将马猴撂倒。
持拳为斧,猛砸狠劈。
可打着打着,窦逍又会很机械的、在恍惚间看见两年前的自己正在挨打。
那个窦逍,时而穿着浴袍被压制,手铐磨得手腕都没了知觉。
时而不着寸缕,被人从司恋身上一把薅下,就地枪决。
“逍哥!别打啦!警察来啦!”
直到精疲力竭,窦逍竟累到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不是装的,若是法律要制裁他,他绝不会再狡辩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