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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扭回头,摇着脑袋:“起诉,你让我怎么去起诉他,你刚刚没听到吗,已经过了追溯期。
都已经那么多年了,我去哪里找证据,如果拿不出证据就是诬告,我也要坐牢的。
还有,谁会相信,一个六岁的孩子,会把一件事情记在心里那么多年,谁会信啊?”
三人一同沉默着,空气都要凝固了。
过了不知多久,她说:“你们俩别管我了,真的,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是发疯也好,发癫也好,都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一声一声的“不要管我”,是她情绪的发泄,更是她无声的抗议。
脑子跟一个巨大的停机场一样,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轰炸机,稍不注意她就要被轰得粉身碎骨。
“好,你要发疯,要发癫,行,都随你,”苏韵瑶扫了她一眼:“可,你要让外头的人还要再等你多久啊,总得有个时间限定吧!”
林婉昕吼道:“苏韵瑶,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你没看到吗,南栀她都已经这么难过了,你还要说她。
错的人又不是她,你那么有本事你怎么不去骂赵德贵,你去骂他啊!
就会在这儿站着说风凉话,欺负南栀。”
苏韵瑶无言以对,要被林婉昕的话给气笑了。
“我欺负她?”
苏韵瑶脸上,呆愣几秒:“林婉昕你说话能不能过一过脑子,那么多年朋友了,我会害她吗?我只是……”
“够了!”南栀开口打断两人的说话:“别吵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再一次的拧开了水龙头。
头埋下,洗了把脸,从包里拿出粉饼,给自己补了个妆,又轻轻的给嘴唇涂了层唇釉,慢条斯理说道:“走吧!”
她笑了一下,走在前头,面上并未浮现多少的情绪,让人看不出此刻,这个女人心里深藏多少的痛。
一步一步走向墨逸尘,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对不起啊,让你等了我那么久。”
“也没多久。”他微微笑着:“刚刚坐在这里开了个会,会议才刚结束你就出来了。”
“走吧!”她笑着同他说:“去接乐乐。”
墨逸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你累了,先休息,等什么时候精力充沛了,再去接回乐乐,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他看到了,也不会高兴的。”
她想了想:“你说得对,听你的,我好好的休息一下午,养精蓄锐,明天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这才对嘛!”一只大手揽向女人的细腰,离开了法院。
下午四点,祁时宴被一个电话又给喊到了医院里。
“祁先生,有件事,我们必须要通知你一下。”
医院的太平间里,两名法医戴着手套,莫雪鸢的尸体已经解剖完成,内脏取出冷藏后又重新缝合上。
祁时宴手上拿着一份同意将尸体用做医学研究的说明书,他大笔一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实,这样的事情你们不用通知我的,以往怎么处置的现在还怎么处置就行了,她这一生,”
那双通红的眼眶望了眼床上躺着的人,垂了垂眼:“做了很多的错事,死后身体还能对社会有用,做出贡献,这是她的造化。”
说完,将签好字的单子递给其中一名医生,简单的交涉几句后就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麻烦你专程跑这一趟,耽误了你宝贵的时间,抱歉!”
那名医生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同时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祁时宴毫不犹豫的抬腿离开,他以为自己能够忍得住。
莫雪鸢这个女人,坏事做尽,害了南栀,又欺瞒了他,她本来就是死有余辜,她死了,是为社会除了一大祸害。
可人坐回到车上,当一切放空,世界安静到只剩他自己的呼吸声,眼泪“唰”一下就流出来。
虽然说他很确信,他不爱莫雪鸢这个女人,可现在她死了,他也高兴不起来。
十几年的纠葛与缠绕,现在这个人没有了,他也没有那么快的就释怀。
“莫雪鸢!”他捂住自己的嘴:“如果有下辈子,别再遇到我了,也别再爱上我这样的一个……混蛋。”
与此同时,南栀正在和墨逸尘通着电话。
“南栀,我这边临时有一台手术,不能陪你了,你睡醒了吗?”
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那你心情好点儿了吗?”电话里,墨逸尘又问。
“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