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道千古,群峰在春不在绿。

“尊上为千万大道而聚于一身,自当匡扶就义,成薪火之名,上定天命,下安人心,以壮我门之兴衰。”

这第二个挺身请命者乃是一女子,她清浊如曜,风韵如华,好似那群山之月,又有如檀溪翠玉,身着青衫,清风两缕。

她身段婀娜,胸怀四海,腰系剑带,有如万倾之姿,已是芳华绝代。

她腰间悬玉,青红白绿,发髻落鬓,剑冠群压,一袭马尾,苍劲穷穷,好不英气逼人。

十二宗位列之三,女子剑仙,天道剑成剑,孙裁心,字之虞,剑卷北海潮起潮落的云中仙,同那南地柳林持剑“风抚琴”的女子剑仙“秦昭月”共称剑林双绝,绝色绝剑,剑林十杰之一,前群豪世载甲子论剑魁。

这位重量级的角色更是让陈就玉心里一沉,到了这里也是觉得好似头顶上顶着一座大山一般沉重。

也委实是咱们孙剑仙手中长剑“明月”压的剑林太重,当年群豪世载可谓群英荟萃,剑道一途所评定的保举剑魁竟有十位之多,独独就这么一枝独开。

她自是群山之月,俯瞰众生,又是惊世骇俗的女子剑仙,往那一站就是清风明月平云霎雾般的耀眼,又是青剑门中少有的清流,也难怪能叫陈就玉心头一沉。

据说这位也是尘海行舟,得闻青衣归山,自是青虹入天直冲藏锋山,此前青衣神白须两人于山道处所听惊雷便是这女子激荡如涛的剑鸣,委实是石破惊天。

“蛇无头不行,天下大势形同水火,而得定风云更是人中豪杰,青剑门自古以来的规矩就是让志不让贤,群锋问芒,唯有一剑,青虹贯日,只就一人。”

“纵使往事不堪回首,可青剑门的传承仍旧与日俱同,时不我待,且有新枝再投,尊上德驰群望,自当当仁不让。”

这第三位请命者同是一位女子,她一身灰袍,望去只觉风尘无渡,一缕浮萍自在人间,纵使清风明月般宣照也不得羁绊,好似那高岭之花涯海石松。

她自是同样的天倾之资,委是风情万种般的柔媚,如瀑布般的乌发系着一缕红绳,于绳尾末端吊着一柄玉簪。

她雪吐朱红,风绕青山,皎月照白,晨辉吐露,有着一双摄人心魄的红瞳,好似那祸国殃民的妖魅。

十二宗之首,当今除了六剑之外唯一在青剑门享誉有老祖之称的女子剑仙,青剑门建宗时期的元老,真正的顶梁柱那一批人。

若不是当年这位身徘尘世一心铸剑,鼎鼎大名的六绝剑冠恐怕就要多出这一位女子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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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骁近代两千年群豪世载的甲子论剑魁,其中总共选举的剑魁保举中,总会有一个名字永远在榜。

尹知缘,字白玄,蝉联群豪世载甲子论两千年的剑魁,天剑“不知”,人剑“听阙”,真正的陆地神仙。

比起青剑门本宗都还要更长龄,云落谷剑冢就是由她所铸,当年落子青剑门,剑挑桃山,藏锋山万万里的剑峰都是她一剑又一剑刀劈斧砍磨砺而出。

这位的含金量自然无须赘述,天人双剑,剑道泰斗般,神骁剑林只此一人,可谓杀心青抬衣之下第一人。

而她的出面或许也代表着十二宗所有人的态度,无一不是希望青衣继承大统,重领青剑门。

如此重量级的人物都已经选择让青衣继承掌门之位并布道青剑门了,那其他十二宗的建议,真的还需要吗?

且不说尹知缘的立场,就论眼下其余十二宗的态度,他们个个默不作声,神色自若的模样就已经是回答了。

哪怕是十二宗之后的六剑侯,也都一言不发,在这一刻,再是多么天经地义的道理也都说不出口了。

陈就玉也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另一侧的青衣,她的神情晦暗朦胧,即便有着血脉之源的亲叔叔此刻也猜不透这侄女的心思,毕竟四甲子,岂非一朝一夕能够磨合的。

而此刻的青衣,她在想什么?

她在想,神白须初入盘古城区时,在神庭门下汉白玉道前是如何以小博大武圣陈也先,又是如何以武证道化蛟成龙。

她在想,神白须初登大宝,面对神骁大陆上绝顶的七位至强者骁卫时,是如何的平心而论以证自我,又是如何的能够在对上御执言行不逊后全身而退。

她在想,神白须半宝川一行身中白下霁剧毒时,又是如何独揽大局,道劝半圣青愈方,在班师回京后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口诛笔伐之下担保下毒女白下霁。

以及他之后的盘龙一行,又是如何面对李世卿,面对上御出云,面对一个个阴谋诡计的狡诈。

半宝川,削山侯,走蚣豪杰,九龙诸神,十二门,再是那黎民众生,再是她青抬衣。

他是否真的有所谓的三头六臂七嘴八舌,能够辩驳的神明无话可说,能同圣人对论,同天地并架驱驰。

可他也说他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只是读过几本好书,见过些不大不小的世面,听说了不少精彩的故事。

可他总能于危难中逢凶化吉,于挣扎中孤注一掷,纵使腹背受敌,也好似运筹帷幄,他就如同咬定青山的石松,任风卷残云也不动如山。

眼下几人的劝进,无不是一言九鼎,更是青剑门之肱骨,他们难道还代表不了青剑门吗?一定要拴着一个被身命桎梏的苦命女子?

她又想,那一个个同他共存的星夜,只是望着他,听着他说的故事,就心满意足了,纵使再遥远再刻骨铭心的曾经,也都可以弥补。

她又想,那天风和日丽,阳光和煦,不开窍难顿悟的蠢笨女子跪在中堂心如槁木的模样,以及那男子不知廉耻与玩世不恭的得行,饶是再恼火也心醉。

她又想,那日新婚燕尔一袭红装的他是如何的人间惊喜,自是翩若惊鸿般的夺心而去,那手中捧着的桃枝,腰间的悬剑,一笔一划都令她夜寐难眠,只让她觉得自己是这天下间最幸福的女子。

直至与他的所有都在脑海中一刹那闪过,她才仿佛觉得这四甲子就如同虚度光阴,而那些所谓的正统,名誉,什么长生大道,剑林独尊,都苍白无力可笑的如同腐沫。

这女子就好像是再想起了那人说的话,直至他的声音一直在耳畔萦绕,她才忆起那些雨夜中所透过烛火映照的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