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他听到月光用近乎万念俱灰的表情,很轻很轻地说道。
作为骑师兼奥敦图娅的第一驯马师,她总共被禁赛三年,并吊销牌照。
她平静地反过来安慰利少荣:“大不了我等三年罢了,没关系。”
可真正的惩罚还在后头。
她向来出入马场如同自己的家,却没料到,有朝一日会被拦在山光道的马房前。
“您有药马的前科,不能随意接触我们山光道的马。”
她怒道:“奥敦图娅是我的马!”
这天方宝欢不在,马房由二把手吴喜成负责。
吴喜成正从马房里出来,瞧见几个马工拦着月光,冷嗤了一声,喊道:“它可不是你的。它的马主是原先生,身份证明上写的清清楚楚。”
月光被说得一愣,这会儿才意识到,吴喜成说的每个字,都没错。
奥敦图娅实际上的主人,的确是原遗山。
见她不应,吴喜成又冷笑道:“怎么,你要买下来吗?一匹冠军马,别说你买不起,就算买得起,你养得起吗?”
“你拿了几次冠军?一次,两次?奖金加起来有没有五十万?没有是吗?你吃的住的,哪样不是有人在背后供着,你真把自己当成原太太了,敢胡作非为,在赛场上玩弄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月光心下一阵茫然,连愤怒都忘记:“我没有……”
“陆广年迫不及待和你划清界限,连恩师都不愿站出来为你说一句话,你还要狡辩什么呢?我只知道你想赢,但我不知道,你会这么不择手段。我还当为什么,你的马不让我这个驯马师碰,原来是这样……你竟然还有脸进来看它!”
奥敦图娅刚进山光道,原是被方宝欢分到吴喜成手里负责的,可后来却招呼都不打就转到了月光手里。
当时吴喜成心有不满,碍于月光身后有原先生,方宝欢也向着她,便只好默默忍下。
后来果然奥敦图娅成了冠军马,驯马师能拿到奖金的百分之十,吴喜成为此深感不忿,觉得月光不让他驯马,完全就是为了防止以后分出奖金罢了。
不单是奥敦图娅,吴喜成负责的另一匹马“满江红”的策骑人选,上头也直接无视了吴喜成的建议,定下月光。
这简直是完全把他这个驯马师给无视了!
可月光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把这个其貌不扬的驯马师给得罪了。
她只知道吴喜成不怎么和自己说话,无论如何想不到他心里的不满日益堆积,就等着看她跌跟头,好迫不及待来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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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吴喜成遂了心意,见女孩身形消瘦,脸色苍白,一想到她这些日子过得不好,心里便松快了些。
吴喜成摇摇头,大发慈悲地提醒:“奥敦图娅不是你的,你走吧,别再来了。”
月光只听到耳际嗡嗡作响。
在出事之前,她还是山光道的明日之星,除了陆广年,从未听过这样劈头盖脸的指责。
甚至连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真的哪里做错了。
“让我见一见它吧。”
极度混乱里,她只是本能地放低姿态,恳求:“我想要看看它还好不好。”
吴喜成自然寸步不让:“它很好,你已经没资格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