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在福利院见到时丰润了些,不单薄,不凌厉,性子也软了很多。
手机传来程斌无聊的汇报,他却只能想起盛南伊娇气的哼唧,内心一阵焦躁。
挂了电话,从车上拿了薄毯给她披上,“风大。”
她没拒绝。
这几天都是如此,不拒绝,不主动,没有刻意保持距离,却总感觉有道无形屏障隔开了两人。
他紧靠她坐下来,她却反常地往旁边挪动了几十公分。
傅承屹眯起眸子,莫名有些心慌。
她眺望远方,海风吹乱的发,叫人看不清真实的情绪。
淡声说道:“我进产房那天,林曕北刚好不在,Betty也不在,没有人陪。”
不远处,两只海鸥打架,从半空一路杀到沙滩,不时传来群鸟的叽喳和落败者凄惨的叫声。
划破周遭宁静。
他的心跟着起伏,想去抱她,抬起的手臂却迟迟放不下去。
她分明就在眼前,真实存在着,却如隐匿在风中,难以触摸。
“Claire是个很坚强的孩子,我当时身体那么糟,忙得不可开交,整天应酬还到处跑,还出了一场小车祸,她居然都没掉。
陈医生给我做B超,说胎儿健康。傅承屹,你说好不好笑?我那么一副破败的身体上居然还能长出健康的东西?”
她说着轻轻扯动唇角,勾起一个不太成型的笑。
随后被不可捉摸的海风吹乱,只留海浪撞击岩石过后破碎的弧度。
海边还是太潮了,浸润了她的眸,视线都显得温润。
调子却凉,“我原本不想要,可我真的好忙,忙到腾不出流产休息的时间。
她很懂事,都不怎么闹腾,快七个月了才显怀。
我想引产,陈医生和林曕北却劝我留下,怎么可能?
那天,我刚要去医院,却意外收到了一件礼物。”
苍穹之上,浓厚的云层翻滚而来,笼在男人头顶。
英气的眉宇皱得棱角分明,轻启的薄唇竟开始发抖,“什么礼物?”
盛南伊望着海天一色,淡淡地道:“陆斳珩的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