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屹脸色一变,连忙跟上去,“盛南伊,怎么了?”
一步之遥而已,声音却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是那个声音——
【我承认我对被告有些感情,可这并不足以支撑我冒险为她做伪证。不然我也不会在事发后,没有看过她一次,没有联系过她一回……】
一个恍惚,盛南伊险些踩空台阶,幸好被傅承屹扶住。
他说:“我抱你回去。”
盛南伊用力挣脱,大声吼道:“放开!!!”
傅承屹明显一怔。
她脸颊泛红,情绪激动,傅承屹想起什么,也没坚持。
盛南伊像逃难一样,跌跌撞撞地向卧室跑,狼狈不堪。
傅承屹始终紧随,时刻准备在她跌倒时护住她。
她进门后直奔行李箱,翻出黑色收纳袋,就要打开,忽然看向身后——
那双幽深的黑瞳也紧盯着她手里的袋子。
她攥住收纳袋藏在身后,往外赶他,“出去!出去!滚!”
说到最后,情绪已经无法遏制,她手脚都在颤抖。
傅承屹用单手轻而易举地抵住房门,嗓音低缓,“我送你去医院。”
盛南伊虚弱地靠在门上,字不成句,用颤音让他“滚”。
她额上沁满冷汗,全身颤抖,处于崩溃边缘。
这副神情像火星子一路烫到心里,傅承屹无奈地松开手。
门关上后,盛南伊靠着门坐下,慌忙打开收纳袋。
里面有很多药,统一大小的瓶子,大多没有标签,用记号笔写着序号。
她哆哆嗦嗦地旋开3号药瓶,又抄起4号,倒出三片药,扔进嘴里。
实在没力气去找水,她生吞的。
好苦啊……
药味在口腔中蔓延,人也在苦涩中沉沦。
她累了,抱住自己躺在地毯上。
地毯很暖和,纯羊毛的,从澳大利亚进口的。
泪水从紧阖的双目中丝丝缕缕渗出,又融在地毯上。
门外,男人眸中一片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