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下声音,
“世子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连我的事情世子爷也要插手?”
江若弗一怔,脚步停住,但不过一瞬,她便意识到自己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江家庶女,而是身份高贵的陈王世子。
她停止了脊背,缓缓转过身,那双狭长的桃花眸微微眯起,
“那为什么二弟就觉得我没有资格插手你的事情呢?”
一瞬间,她竟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忽而像极了从来清冷淡漠高高在上的陈王世子温孤齐。
那双狭长的桃花眸中略露锋芒,温孤煜与江若弗两人对视,她丝毫不让。
陆丹若看着江若弗,回想起这几天表哥颇让人意外的温柔,可是那些体贴温柔却让她感觉到阵阵不真实。
而眼前这一刻的温孤齐虽然冷峻,却更像是她记忆里,她倾慕的人。
江兰潜抬起了头,入目便是一个高大的背影,一身白色广袖袍子,背脊挺直,如玉树临风。
而远远的,面对着她的那个黑衣公子,似乎是在和白衣公子对峙。
可是下一刻,那个黑衣公子的眼神却低落收敛了,对着那个白衣公子低头,他缓缓垂眸,恭敬道,
“世子说哪里的话,世子爷尊贵,自然是有资格插手的。”
江兰潜听见世子二字,心中一动。
而江若弗看着温孤煜这个样子,其实心中很是觉得不舒服。
因为温孤齐和温孤煜,是亲兄弟,还是排名紧挨着的兄弟,两人不过差两个月罢了。
可是温孤煜对温孤齐的姿态,却不像是是弟弟对哥哥,更像是奴才对主子。
声声都唤她世子而不是大哥,明明上一刻还针锋相对,下一刻却对她低声下气。
着实,疏离奇怪得让人通体生寒。
难怪世子会特地嘱咐她,多多注意温孤煜,不要与之多交流。
温孤煜给她一股莫名的威胁感,无论怎么也挥散不去。
江若弗看向江兰潜,
“她不可能是窃贼。”
周边的屋檐滴雨,雨过天青,一路的青石板深青,雨的痕迹绵延到他们脚下。
江若弗看向江兰潜的那一瞬间,时间忽然变得很慢,在江兰潜眼里,周遭的一切感官都在放大。
余雨在滴落,风在吹拂,白色衣袂在她眼中随风而动。
江兰潜清清楚楚地听见他说,
“她不可能是窃贼。”
声音低沉稳重,语气平淡,却给人莫大的信心和肯定。
同时,她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容。
面容清俊出众,眉长入鬓,尤其是对上那双含情的桃花眸,不知为什么,她竟觉得那双眸子里,对她含着笑。
她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快。
刚刚还在伤心焦急的那颗心,在这一瞬间,被春风熨烫平整了。
却又很快的,荡起了微波,吹皱了一池春水。
江若弗定定地看着温孤煜,朗声道,
“她是中大夫江伯启的千金,没有理由冒着丢失名声,毁掉下半生的风险来偷盗你的东西。”
“更何况,她一个不会武,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能够偷盗后在大街上跑掉的可能性几乎为无,她若要盗窃,未免太过冒险。”
“二弟该不会想说,江小姐一个弱女子,能从你们数十大汉之中偷走这玉佛吧?”
江兰潜的手微微颤抖着,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
这位世子…知道她是谁?
温孤煜走近道,
“可是财令智昏,只要诱惑够大,就有人会铤而走险地去做。”
温孤煜就这样当街打开了那个包袱,里面是一尊通体飘冰清透的白玉观音。
成色之好,有市无价。
“世子,这可是要献给太后娘娘的玉观音,价值连城。”
“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块这样的料子,有人过路而见财起意,一时头脑发热,不计后果要抢夺玉佛,不是正常的吗?”
江若弗看了那玉佛一眼,眸光转向江兰潜。
江兰潜忙摆手,急着辩解道,
“我没有,公子,真的不是我。”
江若弗没有再看江兰潜,而是胸有成竹道,
“她不可能是窃贼,你如今押她往官府去,自然是无用的,还白白冤枉了人。”
“而且,也错过了真正的窃贼,让真正的窃贼逍遥法外。”
温孤煜皮笑肉不笑,
“那就只能给世子几分面子了。”
“没想到,今日遇到陆小姐就算了,世子居然还有别的要护着的女人。”
“实在是无趣,无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