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滦在一旁竟是看得痴了……
家宴前的几日,成滦自去忙乱,他告知我,每年家宴,都是他替国主筹备打点。
国主爱闹热,所以他便尽想了些新奇点子。
我见他似有忧色,便问他为何事忧心。
他也不隐瞒,将忧心之事托盘而出。
原是上元节这家宴虽名为家宴,其实是国主宴请群臣的借口,宴会上多是国家重臣及其宾客,偶尔还会有他国使者。所以,这家宴上,须得有出彩之处,以显黎国国泰民安之态。
前年,成滦特地从南地岛国请来几名杂耍师父,博得满堂彩。
去年则是一副浓墨重彩的凤舞九天铺满整个宴会宫殿,让在座之人无不惊叹,成滦也因此获得国主赏赐。
只是今年,他是再无计量。
我故意笑他:“谁不知滦王才高八斗,财大气粗,怎会被这等小事难住?”
成滦长长叹出一口气,道:“锦瑟,你有所不知,这承办家宴本是我从父王那里想尽了法子争取来的,谁不知这里面油水极大,只是,唉……”
成滦皱眉,似是烦躁异常。
“王爷但说无妨,或许锦瑟可助王爷,也未可知。”
“本王不欲在你面前丢丑,”成灏顿了一会,“也罢,锦瑟胸有丘壑,或许你能解我当下之忧。”
听成滦说,这承办家宴之事,原是峪王与国师都曾虎视眈眈,若是有任何差池,这份差事不保不说,还会失去国主信任,那无异于又让国主抓住了他的错处……
“王爷手底那么多宾客,礼部官员中也人才济济,难不成都没有让王爷满意的法子么?”
成滦皱眉摇头:“都是老生常谈,毫无新意。”
我凝眉思索一阵,屋外夏日阳光热烈,园子里的花,却兀自开的艳丽,那些蜜蜂蝴蝶,似是不懂人间忧愁,只顾纷飞取乐。
我扬眉对成滦明媚一笑。
“王爷,锦瑟有一计,不知当行不当行?”
“但说无妨!”成滦,估计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我巧笑嫣然,不疾不徐地向着成滦说出我的想法。
成滦的眉渐渐向外舒展开来,嘴角止不住上扬。
待我话音刚落,他便不禁抚掌大笑:“好,好!锦瑟,真是未看出来,你竟有如此气量,本王真是有福了。”
我心里冷笑,却也谦道:“锦瑟是想着,国主王爷们富贵场面见得惯了,偶尔换换口味,赏赏这下里巴人的把戏,想是也有新鲜感的。”
“锦瑟啊锦瑟,切莫妄自菲薄,你这哪里是下里巴人,你想出来的点子自是高雅至极……哈哈!”
那天下午成滦心情极好,苑里的下人每人赏了半两月钱。
之后便自去筹备不提。
期间,骆澜天传信来,说是支祁国一个商客定了大批同款的玉器,此次所得不菲。
时日过的很快,上元节前夕,翠菡捧来一套衣裙,说是滦王特地派人送到玉清苑,让我参加家宴时穿上。
我望过去,那是一件淡紫色轻纱衣裙。
我平日里装束简单,为了拉弓方便,多用束袖,从未穿过这样轻飘飘的衣服。
不过,这身衣衫,从用料、颜色和做工,着实是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