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入睡,脑海里却就像按下了电影播放键一般,不断地重现她与周聿白的过往。
比起对于那些过往的念念不忘,她更害怕夜半惊醒时的那种反差感。
那种前一秒还在梦境中相拥,感受着他的体温,醒来后却只剩下屋内一盏孤灯。
她就看着那盏灯一直到天色渐亮,每一日循环往复。
以至于到了后来,她甚至不敢入睡。
桑南溪眼睫轻颤,一些模糊的片段再次在脑海中闪现,勾起心底最深刻的刺痛。
她隔着重重雨幕,看向那辆路灯下的车型,淋受着暴雨的冲刷,周遭行客匆匆,没人会注意到她随意应答的一句话。
她的嗓音在Isaiah的耳畔响起:“想过的。”
想过这座城市,给她带来许多爱与恨的城市,还有那个无法忘记的人。
“好了,我们上去吧。”桑南溪拍着他的肩膀催促。
Isaiah从她失落的语气中抽离出来,慢半拍地点了点头,脸上又重新扬起没心没肺的笑,开始跟她开一些无趣的玩笑。
“先生,需要我去接桑小姐吗?”宋承良一时有些摸不准周聿白的意思。
路灯的映照下,雨刷快速扫动的影子时不时地扫过他的衣角,周聿白身上未曾淡去的檀香在车内隐隐浮荡。
离了火星的香,一旦沾染上一人的气息,便又成了另一种意味。
而周聿白身上的香,是凉薄,清寂。
国槐的花瓣随着雨势渐大,成片成片地往下落,最后又全部堆积在车窗的一角。
他们已经在这等了很久了,久到看完了全程,桑南溪是如何与那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又被人轻拎上背,漫步着进了酒店。
周聿白的眼眶骨隐隐作痛,他深吐出一口气问,“王岱岩那儿怎么样了?”
“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王琬沅那方估计想借她父亲这把势,再添一把火,公告大概在这两日就会发布。”
“只不过,王小姐似乎是对她那位弟弟不满颇深,怕是已经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