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出来临时栈桥又有啥用?人一条一条船爬,那得费多大劲?卸不下来多少的。”
“如果实在来不及,可以先让货轮冲滩,然后再慢慢卸货嘛,德国人的鱼雷总不能击沉已经搁浅在沙滩上的货轮吧?这样等将来有条件了,或许还能封闭水密仓拖走维修,总比直接沉到海底彻底完蛋好。”
“哎!老皮埃尔这主意好像可行哈?不愧是在鱼雷艇上服役过的老水手!”
港口的水手和渔夫们吸着德内尔送给他们的美国烟,在昏黄的灯光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卸货的方案,德内尔则坐在桌子中央,飞快地用钢笔记录着谈话的要点,并且时不时就某些具体的问题发出提问。
他的提问并不总能得到确定的答复,毕竟这些港口讨生活的人们并没有长时间卸过弹药和枪支这一类的货物,只能根据德内尔的描述大体估量,因此他们有时还会自己产生分歧。不过问题不大,德内尔和美国海军少校布莱尔·亨特分别计算两个极值。
“码头看过了,将军。”二级军士长小跑着来到德内尔身边报告道,“卡车只能通过一辆,吉普倒是能两辆并排。(英语)”
“那就调二十辆吉普车,一路进一路出。不好调头就不要掉头,倒着开进去,装完货直接向右一打方向盘往外出。(英语)”
“明白了。”
烟气缭绕之中,德内尔的大脑快速运转,全力计算着港口的吞吐能力。临近六点的时候,德内尔终于综合了众人的意见,拿出了一个大致的计划,并且定下了目标:“明天咱们最少要卸三千吨,最好能卸八千吨货物,这样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即使明天只能卸三千吨,算上费达拉港口的吞吐量,卸光货物也不很难,唯一的问题在于德国人能不能给盟军留出足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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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卸货过程中,德国人把停靠在栈桥末端的货轮击沉了,那德内尔只能采取那位退役的鱼雷艇水手的建议,让剩下的船只直接冲滩再说了。
“既然栈桥是整个卸货过程的瓶颈,那就要保证其他环节的畅通。”德内尔将整理好的两份计划书收起,命令拉特尔特军士长将其中一份交给休伊特上将,同时将另一份交给亨特少校,“你是海军的军官,码头上的事你抓总。卸下来的物资存到哪里,怎么分类,怎么保护……这些一会我先去侦查,都确定好了我就让人叫你也过去看看,也好对整个流程都有数。(英语)”
“是,长官。(英语)”
德内尔给了他一个勉励的微笑,然后换成法语转向了桑切:“至于港口,桑切先生,我需要您派出至少三名可靠的引航员引导货轮靠码头,以及在危急时刻引导它们冲滩。他们最好懂英语,至少法语要说得好。”
桑切当即点出了三个人的名字,德内尔立刻向他们许诺了高达一百美元的奖赏,三人闻言立刻干劲满满地跟着拉特尔特军士长动身前往费达拉港口。随后面对着在场众人期待的眼神,德内尔也并没有让这些劳工失望:
“明天参与卸货的所有人照美军远征军士兵战时待遇发放薪水,一整天干下来的人拿两美元二十美分,工资日结,伙食军队管,万一受伤,也由军队治疗。虽然大家明天都在岸上,不太可能遇到什么危险,但我还是提前说明,只要发生意外,无论缘由是什么,一律算作阵亡。你们不必担心盟军能否兑现我的许诺,我是西部特遣军的副司令,说话管用。”
日薪两美元二十美分,约合五十法郎,这样的活在巴黎都有的是人抢着去干,更别说在卡萨布兰卡了,众人闻言无不踊跃。而德内尔还给出了一些优渥的附加福利:“这个港口主要经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