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内尔停下脚步,努力回忆了一番,仍旧记不起他的名字,只能大致记得此人所属的部队:“您是第一装甲旅的老兵?(英语)”
“您记错了,我在第35师服役,不过确实和第一装甲旅一块和您的部队共同战斗过。(英语)”
“在阿尔贡森林,我想起来了,当时您和我一块把巴顿将军拉回了战壕,那是您吗?(英语)”
“那是我,我叫约瑟夫·安赫利诺,长官。”自称安赫利诺的老兵挺起了胸膛,向德内尔展示了他的优质服役勋章,随后以戏谑的语气说,“后来合众国和巴顿将军都很好地报答了我。(英语)”
这名退役老兵仿佛话里有话,但德内尔只能假装没听出来,只能表示“那很好”,便继续向前同别人握手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巴顿的副官脸色变得僵硬了许多。
同远征军老兵交流了一番后,埃莉诺夫人和老杜瓦参议员将德内尔请上了特别搭好的高台,两人先后走上台致以欢迎词。在此之后,杜瓦果不其然又要让德内尔发表一番简短的演说。好在这次德内尔倒不算完全没有准备,他在火车上就构思过这种情况下该如何讲话,于是他还算从容地迈上了带麦克风的演讲台。
首先是每次演讲的必做功课,感谢听众赞扬美国,然后就是回忆和美国远征军并肩战斗的岁月,再然后是讲述今天的德国人是如何比1918年的德国人更混蛋的,最后是吹捧罗斯福总统新政的成就。
由于他的听众大多是文化程度不高的退役老兵,所以他没空谈什么反抗辣脆的大道理,为了避免引起或多或少抱有孤立主义的美国人的反感,他也没做太多请求美国参战的呼吁。他只是回顾了几个美国远征军的英雄事迹和法美两国传统友谊,然后感慨法兰西和西班牙的民选政府因孤立无援而失败。
在演讲的最后,他还吹捧了一轮罗斯福:“法兰西的失败不仅在军事,还在政治。政治失败又主要在政局动荡、丧失士气民心,我时常设想,如果我们能有罗斯福总统一般的内阁总理,或许这样的耻辱便不会发生了。(英语)”
这一席话很让埃莉诺夫人和那些老兵们受用,现场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等德内尔走下演讲台的时候,老杜瓦立刻迎上去:“讲得太好了,戴泽南将军,老兵们很爱听!(英语)”
“没闹出什么笑话就好。(英语)”德内尔如释重负之意显露无遗。
老杜瓦笑着朝他点点头,然后走上讲台做了个结语,欢迎会便算是结束了。德内尔随后答应了老杜瓦的邀请,跟随他们父子前往宾夕法尼亚大道的艾米莉餐厅用餐。老杜瓦并没有邀请法国代表团的其他人(包括代表团长奥其尔巴特),不过鉴于老杜瓦宣布这次宴会的参与者几乎都是美国远征军的老兵,奥其尔巴特也无话可说。
德内尔本以为参加这次聚餐的应该大多都是原先第1师的退役官兵,毕竟他跟那个师的时间最长,但出乎他预料的是,所谓的聚餐规模很小,准确地说,除他和杜瓦以外只有两个人,还都是美国现役军官——一个准将和一个少校。
这两个人令德内尔感到非常陌生,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曾和两位军人并肩作战过。
“他们确实不是您的老战友。”老杜瓦淡定地向那个上校伸出了手,“容我向您介绍,这位是陆军第3集团军的参谋长,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准将。(英语)”
艾森豪威尔同德内尔握了手,然后笑言:“这可不合适,杜瓦,你不能因为我只在欧陆打了一个月的仗就把我踢出远征军序列啊。(英语)”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老杜瓦带着笑意摆手致歉,随后向德内尔介绍第二个人,“这位是陆军总参谋部军事情报处的莱顿·安德森少校。(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