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路障后,三个党卫队成员直到乌尔里希的汽车完全驶入,才解散回岗亭给他们的“上级突击中队长”打电话。
“‘上级突击中队长’,那是个啥军衔?”汉莎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您可以将其理解为国防军中尉。”司机回答道,“也可以直接这么称呼——不过一个国防军军官这么做的话,那可实在是恭维他们了。”
一行人在两分钟后见到了那个’上级突击中队长‘,看到那家伙的第一眼,汉莎就觉得这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蛋子,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毕竟正经人谁去党卫队混?还混成个军官?!
乌尔里希并不想跟这个披着军装的地痞流氓打很长时间交道,便直入主题,问那个党卫队军官要人。只是听到“安·马格诺利亚”这个名字之后,“上级突击中队长”阁下还是一脸懵,只好让部下找来档案,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查找。
“哦,在这,第六组!”那个脑满肠肥的党卫队军官总算找到了目标,“她应该还在工位上,我这就让人把她带过来!”
“好。”乌尔里希并不能听清党卫队军官的话,没听出此人话中让他再次等候的意思,而是直接跟着去提人的党卫队士官走了,让“上级突击中队长”不知所措,赶紧跟上去。
等进了车间以后,乌尔里希三人注意到第六组负责给20毫米机炮的炮弹上油,相比于举炮弹,这实在算不上个重活,或许安夫人还能勉强应付得来。
可是监视这个工作组的党卫队成员却说,此人昨天就被关到禁闭室去了。
听到这话,汉莎不安地看了一眼乌尔里希,后者故作镇定地安慰她道:“没事,在生产线上更累,去禁闭室还能休息休息。”
“可是安夫人即使没有分娩,也离产期不远了,她的身体能撑住吗?”
听到这个消息,乌尔里希也不淡定了,那位安夫人从来没有到过他所在的营地,他并不知道此人的情况。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党卫队对苦役犯绝没有一丝怜悯。他下意识地越过了上级突击中队长,直接向党卫队员下达了命令:“带我们去禁闭室,立刻!”
党卫队员服从了。
当看到“禁闭室”的那一瞬间,乌尔里希和汉莎都震惊了:什么禁闭室?那分明只是一个散发着恶臭、占地面积五平方米都不到的笼子!连顶棚都没有,昨晚才刚下过一场小雨啊!
“安·马格诺利亚夫人?(法语)”汉莎的心怦怦直跳,她小心翼翼地用口音浓重法语对笼子发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笼子里一片死寂。
乌尔里希黑着脸,从口袋里取出手电筒就往笼子里面照,谁知一下就照到了一个女人发青的脸和盘旋其上的一堆苍蝇。那女人睁着眼睛,面对光照一丝反应也没有,显然是已经死了。
但从来没接触过死人的汉莎不知道,还走到近处去看了看。她只与尸体浑浊的眼球对视了一眼,就被吓得发出一声惊叫。
“这是我要的人?!”乌尔里希的语气已经非常不善了。
“似乎是的,上尉先生……”
“眼球浑浊成这样,人都他妈的在笼子里死了两天了!”乌尔里希咆哮道,“你们没有接到我的命令吗?!”
“抱歉,上尉!您说要我们照顾好法国的安夫人,而我们这里有好多个‘安’,我们还以为您要找的是一些年轻女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孕妇啊!”
乌尔里希握紧拳头,气愤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铁笼的周边顿时如死一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