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老臣这便命人去取。”温箸的脑子转的极快,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两全之法,既然要将家书呈上,那这期间的内容,岂不是由他随意篡改,只要告诉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好了。
“不必了。”江绾打断道,她见温箸的举动就知道他肯定不可能诚心实意的说出漳州实情,不然上心的儿子寄来的东西,他早该倒背如流才是,哪里用得着派人回去取一趟?
“哀家旧疾复发,这些日子没有规束你,倒让你做出这等荒唐事来。”
她训斥完赵栗后转正身子,面冲王迪,继续说道:“礼部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娘娘,陛下吩咐,臣等不敢怠慢,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王迪嗅出了一丝不对,他们曾经商议时可从未安排过对这些话,但无论如何,众人面前,他还是得硬着头皮回答。
“嗯。”江绾气极,轻点着头,“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王迪闻言胆颤,这看来太后的怒意还要波及到他身上。
洛池州围观到此处也明白了江绾的用意,她不仅想与赵栗划分开来,获得民间独属于她的声望,还想借机把礼部尚书换了。
她不要王迪这种墙头草,她要换上自己的人,王迪为此事兢兢业业,直到临了才知道他成了炮灰。
洛池州轻笑一声,看来深宫几许,江绾的手段精进了不少。
“陛下年少,你身为礼部尚书也跟着年少吗?!此等荒唐之事,你应当死谏制止陛下此行!”
她忽的将手中的书简摔下,那巨大的声音仿佛要将地面砸出一个洞来。
“臣该死,还请娘娘恕罪。”王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的面色煞白,眼前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滚落的头颅。
从前就有人劝他,江绾此人多疑且对自己人也毫不留情,可他一时被荣华富贵迷昏了眼,以为一个女人,将心比心自然能换得她的信任,结果如今还是要被秋后算账了。
“郑详!”江绾并未开口定罪,转头唤起了赵栗的近侍。
“奴才在。”
“哀家养病的日子里,满朝上下就没有一人劝谏陛下吗?”
话音刚落,洛池州呼吸一滞,他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来江绾不单单是要一石二鸟这么简单,她还没放过他这只出笼之鸟。
“回娘娘,唯有洛大人一人劝谏陛下。”
郑详字字如刀,一刀刀割在洛池州身上,疼得他不敢转移视线。
此言一出,他日后在官场上就更加如履薄冰了。
一方面是会遭到王迪的记恨,一方面是会被那些反对江绾的世家怀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与江绾重修旧好了。
因为江绾马上,马上就会当众褒奖他。
“很好。”
果不其然,听见这两个字,洛池州惴惴不安的心终是坠落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