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所有人都醒着,他们紧绷着一根弦,慌得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
终于,攻城的号角在城门外吹响了。
众人的弦断了,被铁水浇筑的城门,还没撑到天亮,就被敌军的攻城木击碎了。
残骸落地的声音让大地都为之一颤。
紧接着,就是哀嚎、尖叫、痛哭、呜咽。
人肉是磨刀石,越杀越利,越砍越快。
血液是斗牛布,越红越凶,越多越疯。
医馆的门被敲得砰砰作响,她们已经放上了一切可以抵挡的东西。
那是山匪,那是敌国的士兵,他们不留情面,进来或是强掳或是厮杀,有谁又能不怕呢?
刀剑此刻在她们的手中宛若纸片,武功再高又如何,面对必死的局面,无非是死的晚些。
嘭————
一声巨响,堆砌的杂物轰然倒塌,火光瞬间照亮了整间医馆。
江绾与芙蓉相视一眼,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
她的眼中忽的闪过了秦家表亲府上的一幕幕,握着刀剑的手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可出招是本能,是刻在肌肉里的。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倒下,她们的刀剑被甲胄磨断了。
双手震得发颤,握住了敌人的长矛,却又忽的脱手。
她赶忙蹲下身子再去抓,急的眼泪都快止不住流下来时,却被敌军一把抓住了手腕。
寒光在眼前闪过,那人的眼中尽是即将要喷射出来的怒意。
江绾的脑袋在这刻变得空无一物,宛若云朵般轻柔,只是心中想笑。
原来她刚刚杀的,是这人的兄弟,也罢,她也不算亏。
可下一秒,刀剑瞬间从那人的手中脱落,她闻声向他胸口看去,长矛刺破了他的甲胄,尖端带着污血,似是把他的心脏都捅出来了,连着筋膜,令人作呕。
一进一出,鲜血喷洒,彻底将她青色的衣衫染成了红色。
随着那人倒下,他身后来者的面容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吴子言双颊凹陷,眼下乌青,他手上的血管盖着骨骼,瘦的惊人。
枯黑的头发全都散乱了,还泛着银丝,一缕一缕的,黏腻着,像个疯子一样。
他喘着粗气,缓缓闭上了双眼,终是体力不支,直直的向前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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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绾来不及思索,下意识的将他接住,可瘦弱的人比她想象的要重的多,也许是甲胄的原因,也许是她也力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