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是维系,寺庙是宣泄。
她的眼睛无时无刻不盯在楚南柯身上,他看得真切。
“陛下其实早就知道。”他语气平静的叙述了起来。
江绾眯起了眼睛,有些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我不知道他是从何得知的,我从明州回来没有给他带回任何消息,至此之后他就渐渐对我有些疏离,直至你撺掇魏王还想让襄王揽功,他又问我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颜言站起了身,缓步走到了江绾身旁,他低垂着头,似是在她耳边低语似的:“我说没有,”
“他说,那你去杏宁吧,不要回来了。”
颜言走了,他的话却像寒风一样,裹挟着冰针,猛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骤然转身,注视着那抹离去的身影,欲言又止,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左手颤颤巍巍的伸出,但又缓缓收回。
世上有至纯至此的人吗?
她不清楚,但她想,以后应该没有了。
夜间寒凉,这间暖房中的炭火烧的实在是旺,她辗转反侧着,怎么着也睡不着。
小主,
月落参横,她才堪堪入睡。
侍女来换炭火时,她还在睡着,颜言就静静矗立在门口,不想进去,但也不想走开。
平华城来信了,吴子言听见他抓到了人,问他什么时候把人押回来,十八般刑具早已命人备好了。
他莫名的烧毁了信,从小到大头一次这么讨厌他的表哥。
午膳时分,江绾才微微转醒,一觉好眠,她顿觉当金丝雀的日子才是最好过的。
可哪有永远屹立不倒的主人呢?
还是得自己做主子。
都这个点儿了,银丝碳还在不眠不休的烧着,有钱是好,能大手大脚的花才更好。
一天就这么闲逛过去,竹溪和芙蓉也被人接了过来,可直至晚上,她都没再见到颜言的身影。
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走也不让她走,关在这里吧,他也不回来。
吴子言既然都知道了她们的位置,平华城中自然也有其他人知晓。
车轮滚过路面,带起一泡黄尘,马车赶的急,竟然把中了药的江绾晃醒了。
她眨了眨困乏的眼睛,奋力支起了身子,环顾四周,这马车简朴,可赶车人的技术,又不像是寻常车夫。
来不及多想,她伸手向头上抹去,可似是有人想到了这一点,把她的簪子全部都拆光了。
江绾发了狠,冲着腕口就咬了下去,直至唇齿间隐隐尝到了血腥味儿,她才松了口。
酸麻刺痛惊醒着她的神志,药效慢慢减退了下去。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系住了,可这粗略的绳结难不倒她,几下就挣脱了束缚。
她轻轻撩开车帘,只见前方小路上有座农庄门前正挂着大大的灯笼,在漆黑的道路上十分耀眼,一看就不是寻常农家能用的起的。
二话不说,她悄悄挪到了车夫身后,扶着车框站起了身。
车身左摇右摆的,车夫赶马赶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