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要双倍二百五了。”
床这边的余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床那边的老爷子,默不作声地打开柜门,缓缓扯开抽屉,从中掏出一个厚皮夹。
他头也不回地调侃:“怎么的,双倍还嫌不够?”
余欢笑了笑:“我都已经参加工作了,怎么还能在你这里抠零花钱用啊?”
此刻。
余澄澄弯腰从袋子里挑了一个新奥尔良烤鸡腿堡,拿在手里。
耳朵敏锐地捕捉到这对话。
当即转过头,插话说:“爷爷,既然欢哥不要,你就把三个二百五都给我呗。”
老爷子从皮夹中数出一叠鲜红的票子,稍微分了一下,左右手各持一份。
余欢顶着糊脸的寒风,双手叉腰,目送着余澄澄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她左转回家,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少顷。
两家相隔不远,沿路走过去,直线距离甚至还不到三百米。
老爷子笑呵呵地说:“三个没有,只有两个,爱要不要!”
“明天早点起来,陪我去后山挖茶花!我要带到城里做盆栽。”余欢将装着汉堡及薯条的塑料袋,随手放在堂屋里的小四方桌上。
“晚上七点多。”余欢拎起装着汉堡和薯条的袋子,“这有两个汉堡,我去蒸屉里热一下,我们当夜宵吃。”
余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连连催促她早点休息。
得知她凌晨四点要乘飞机从沪上去羊城,原定的周末两场签售会,都安排在了星期六,每场五个小时,只为星期天能腾出时间来陪他玩耍。
老爷子挥了挥手赶人:“走走走,我要睡觉了。”
余澄澄脚步稍许停顿,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然后继续向前大步流星。
之后,余欢才转身进门。
转身时,巧妙地用肩膀顶着柜门关上。
“当然要!”
他坐在堂屋里,用手机跟千里之外的林有容,聊了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余欢转过头,唯见余澄澄的背影在柏油马路上踱着。
见她打开入户门,一手还抱着纸桶的余欢,连忙跟上,出去扔垃圾。
转至余澄澄时。
老余一边将钥匙挂回腰间,一边拉开门扉进来。
就在他脖颈刚接触到枕头的那一刻,床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响起提示音。
昏暗的路灯下,影子拉得老长。
余澄澄此际兜里揣着五伯块,心情甚佳,欣然应允:“没问题!”
也就是现在余松年的家里。
余欢见老爷子如此坚持,还强硬地将票子塞到他手里,便微笑着和以往一样开口:“谢谢爷爷。”
吃完以后,余欢稍作洗漱便上楼,开始脱衣睡觉。
跟老婆互道晚安后,他听到入户门锁孔一阵响动。
“爷爷真好!”
新铺的被褥散发着洗衣粉的清香,这个就叫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回到家什么都不用干,都给安排得妥妥的。
余欢抄起来解锁查看,是余澄澄给他发来了微信消息:
‘卧槽!欢哥你知道你帅上热搜了吗?’
这丫头将五伯块利索地塞进裤兜,脸上笑得比菊花都要灿烂:
余欢略作收拾。
不禁提高声音,叮咛一句:“九点前要过来啊!”
老余打量了一眼余欢,随手关上门,愉快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父子俩在后院厨房边吃边聊,闲言碎语交谈着近况。
余欢抬眼瞅见他脚步轻快,且面色轻松,顿时心里有数,笑着问道:“爸,赢了多少?”
“好。”老余点点头。
他没有接余澄澄的话茬,对余欢说:
“既然参加工作了,那全家桶就算你请的,我给你们一人两個二百五。”
快步穿过前坪,将其扔在路沿的垃圾桶里。
余澄澄家斜对面,就有一条水泥路,直通余家老宅基地——
“三百六。”
余澄澄将两把竹椅整齐地靠墙摆放好。
待一切整理妥当,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余欢微微一笑,敲出四个字发送:
‘淡定,低调。’
‘卧槽!这个我真淡定不了!’余澄澄接连卧槽。
她的激动情绪,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你不会是想要蹭我热度吧?’余欢打趣。
“什么叫蹭热度?”
余欢瞧着余澄澄的反问句,意识到这个词现在还没有流行。
连忙敲字解释:‘顾名思义,就是在一个人或一件事火的时候,故意蹭上去,以达到收获一波流量,或者间接让自己走红的目的。’
‘我懂了,我这就翻一下合照!’
余欢想了想,认识他的人,比如同学同事什么的,多了去,让小堂妹蹭蹭热度也无妨。
‘彳亍!’他指尖连忙飞速敲着九宫格发送:‘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把我大学前的照片发出去,懂?’
“比如这张?[坏笑][坏笑]”
余澄澄发来一张照片,余欢点开一看,顿时有些尴尬。
这是他十五六岁时的黑历史。
在余家老宅的砖瓦房前,他被余松年和余澄澄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显得瘦小如弱鸡。
他的头顶只到余澄澄的下巴尖,到余松年的鼻子。
余松年壮得像头牛,揽着他的肩膀,下巴高高扬起,微微眯着眼睛,表情很拽。
而脸庞稚嫩的马尾辫余澄澄则在哈哈直乐。
唯有他,刚被吴老师教育了一顿,表情很委屈,像是刚刚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