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榕树下

“好。”谢观南要去拿季熠手中的灯,却被拦了回来,他也不争,因为个子高的拿灯确实对两人都更方便,他就顺势说,“那你看高的那圈,我看中间这圈。”

季熠看了看树,最高的那圈刚好是他平举着手就能挂上的高度,而中间这圈尚不及他胸口高,谢观南也需要躬身才能看清楚上面的字,分明是看中间这圈的牌子更辛苦些,可不等他开口要换,谢观南已经弯下腰开始看了,显然是看他执意要掌灯,存心把轻松的活留给他。

谢观南似乎有这种习惯,凡事都先解决最难最麻烦的,把轻松的留到后面,所以他最开始并没有站着看最上一圈,而是蹲着看最矮最费劲的那圈。

“我们从这里开始看的。”谢观南用脚尖点着地上之前他用小石子排出的一条线,头也不抬地说,“绕树一圈,再回到这里就结束了。”

“嗯。”季熠把灯举在胸前站在谢观南的斜侧方,这样灯光集中的范围刚好能覆盖两人所看的位置,他看完了眼前的牌子会低头看一下谢观南的进展,差不多见他准备挪脚了,就先往边上移一步,“观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没能找到周楚绪写的祈愿牌,要怎么办?”

慧觉虽然说她求过,但也说周楚绪未必一定挂了牌子。

“那也无妨,继续找,总还有别的证据。”谢观南想都没想,回答是脱口而出的,“我师父说过,这世上的事,凡经过,必留痕,只要有一点可能,我都要试一试。”

季熠自嘲地笑了笑,他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谢观南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不就是这副锲而不舍的性子么?

“你怎么看周楚绪和纪响的事?”季熠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她和纪响的交往会是她被害的原因吗?”

如今纪响和周楚绪二人有染这点已经不单单是季熠最初的那个不着边际的假设,而越来越接近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在铁证出现之前不好下断言,但不管怎样,她都不该死得不明不白。”

谢观南说话也不耽误干活,一刻也没有停下翻看牌子的手,季熠为了让两人的进度一致便亦步亦趋地跟着,只是他毕竟姿势自然,看得轻松一些,提前看完眼前的部分便有空想到了别的事:“我刚看慧觉的僧袍很新,就多问了一句,果然今年他们新添置了一批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