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县……”陶远忖道,“盛京到庆县,最快也要一天一夜。陛下什么时候要答复?”
叶倾怀叹了口气。
昨晚兵部将颍州叛乱的事情捅开后,内阁也不再藏着掖着,今早朝会几乎完全是围着这件事在争论。
朝臣们几乎是一边倒地建议快速平乱,仿佛此事多拖一天就会对大景的国力造成不可弥补的巨大创伤,叶倾怀虽然硬是扛着一众臣子的压力坚持要求颍州军不可擅动,处理叛乱以和谈为主,整个早朝叶倾怀舌战群儒说得口干舌燥,感觉像是在跟整个朝廷对抗。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党和顾党在一件事情上如此统一战线,着实令人头疼。
照这个局面下去,叶倾怀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
“五天。五天后先告诉朕庆县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其他的事情慢慢再查。陆宴尘与朕的通信已经断了十几天了,朕恐怕他的情况不会好,你多派几个人去。”
陶远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若是他当真反了呢?”
叶倾怀呼吸一窒。
从看到陆宴尘叛乱的军报开始,叶倾怀想过无数种可能,她怀疑过这是顾世海的圈套,也想过或许陆宴尘在颍州得罪了当地州府,她甚至揣测过陆宴尘是不是被抓了所以迟迟没有来信。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或许这一切本就简单得如明面上看到的一样——陆宴尘是当真反了。
这一年多来在朝堂中养成的思维习惯和政治嗅觉,让她在察觉内阁的异常举动时,下意识地便认定陆宴尘在这场突然爆发的叛乱里是一个受害者。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叶倾怀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就是自己对陆宴尘的信任竟已如此深厚。
叶倾怀抬头看向陶远,像是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信息来。但陶远只是很平静地回看着她,仿佛刚刚只是随口问了一个理所当然的问题。
叶倾怀收回了目光,忖了一会儿,道:“若是他反了,朕也要见到活着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