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爷家嘛,其实倒也还不错。
可是他家那位少爷羔子,是他老来得子。
整个相府就那么一根独苗苗儿,自幼被相府太夫人和夫人当成凤凰一样的宠着护着,被宠的自高自大,也自以为是的紧,天生觉得高人一等。
他这般德性,咱家哪个姊妹嫁过去能享福受用?
别说享福了,不跟老妈子一样整天服侍伺候他就是好的了!
李老头儿倒也是个明白人,他也看的透这一点。
知道他那宝贝儿子的德性。
所以他才不给老祖宗您开口的机会,因为他清楚,李家若真娶了我贾家女进门儿,日后他那熊儿子,十有八.九会惨死在孙儿的掌下……”
“噗!”
可怜的鸳鸯,刚刚才抬起那张面色潮.红的脸,听闻此言后,一口气没压住,给喷笑出声,又赶紧趴了下去。
贾母一边心疼的替她拍后背顺气,一边没好气的捶打着贾环的胳膊,怪他作怪……
贾环呵呵笑着,继续道:“至于张相,那就更不成了。
张老头儿的清高方正,孙儿肯定是一万个欣赏一万个敬佩的。
可是让我家姊妹跟着他家去过啃白菜帮子、咽土豆条的日子,那孙儿就十万个不答应了。
而且以他家的个性,孙儿就是愿意陪嫁一座金山,他们为了清名,怕是都会视而不见,不去用它。
与其日后两家日后产生龌龊,还不如如今不提这一茬儿。”
贾母闻言,面色有些疲惫,深深的叹息了声,叹息中满是失望……
贾环见状,连忙出声安慰道:“老祖宗尽管放心,孙儿认识的青年才俊不知凡几。难道还挑不出几个人品家世俱佳的人家来?”
贾母摇摇头,又叹息一声,拉起贾环的手语重心长道:“我不是为了你那些姊妹们担心,这女儿家,从来都是什么样的命,过什么样的日子,强求不得。
不管日后她们嫁谁,有你护着,总过不差去。
可我总想着,得替你找几个帮手,找几个助力才好。
咱们贾家的人脉都在军中,可如今太平盛世,武勋的地位早不比从前了,如今治世靠文官。
所以,我就想着,若是能给你在文官里找几个得力的好帮手,你也不用这么吃力了不是?
看看我的孙儿,才多大一点,嗯?
就成了这般……
老祖宗我每每想起你的眼睛啊,夜里都睡不踏实……”
贾母一边说,一边流泪,鸳鸯的眼睛也红了,拿出绣帕替贾母抹泪。
贾环起初闻言,还有些不高兴。
这不是拿贾家姊妹做交易吗?
这算什么?
可是听到后来,才明白贾母的心,顿时动容不已。
他握着贾母有些老年斑的手,笑声宽慰道:“老祖宗,您尽放心就是。
您想啊,孙儿什么人哪?
堂堂荣国亲孙,宁国传人。
如今已经贵为国朝一等侯,还着配紫金斗牛服呢。
当年先祖荣国公也就是……哦,他们穿的是王袍啊?
嘿嘿,那孙儿还差些。
不过孙儿还年轻呀!
等过几年,孙儿的眼睛好了后,也还是有机会的嘛。
所以,孙儿自己就能扛得住,不用再找那些文官做盟友了。
文官都不可……”
贾环还没吹嘘完,脸就被贾母颤抖的手给捧住了,老太太的手在他脸上摩挲着,而后竟有些泣不成声的道:“我的孙儿啊,你这眼睛,真的还能好吗?”
贾环闻言,脸色顿时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