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正喝着药,底下却突然人声耸动,隐约听得什么“薛家”“心狠”之类的话,大概猜到有人找上门了,连忙一口闷了那碗药,然后苦着一张脸来到了家门口。
薛晓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亦步亦趋得跟在她身后。
到得楼下门口,郑晴琅一瞄找茬人的身份,就知道五爷那边应该行动了。
“乡里乡亲的,你薛家怎么就那么狠?让五爷那边的人上门催债,那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是呀是呀,你要是真的急用钱,说一声,我们还就是了,至于拉外人欺负同村人吗?”
“可不是嘛,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把我孙儿都吓着了,要是真把我乖孙吓坏了,我和你薛家没完……”
随着这些人的抱怨,围观的村民也大都站在他们这边,甚至出言附和。
郑晴琅眼见群情激奋,觉得此时不能太强势,所以走到被围攻的周青梅跟前,“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坐在地上捶着胸口,边哭边口齿清晰得喊话。
“厚德呀,你把我带走吧,这日子没法过了。家里欠了债,那些欠了我家银钱的,眼见我家不好,死硬不还钱,逼得我们没法子,把借条当钱凑着还出去了。奇了怪了,这乡里乡亲的,好声好气上门要债要不到,人家外村人,咋就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还了?这还了钱,不乐意了,竟然来找债主麻烦,这还有天理吗?这不就是窝里横,只逮着同村人欺负,逮着我们老实人欺负吗?厚德呀,我年纪轻轻为你守寡,拉拔四个孩子长大,如今又被村里人欺负,我这苦死吃得够够的了,你就带我走吧……”
这一番喊话,外加郑晴琅苍白的脸色、瘦弱的身躯,就跟一记重拳一样,狠狠砸在了围观人的同情心上。
而薛晓春反应过来后,生怕奶奶有什么闪失,连忙蹲在她跟前,哭着安慰道,“奶奶,你别哭,等爹爹和二叔回来,就不怕了。”
一旁围观的田大爷也顾不得“事不关己”了,从人群中出来,站到郑晴琅跟前,指着那几个人破口大骂。
“二狗、二狗媳妇……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吗?人家看在同村的份上,好心借你们银钱。这有借就得有还,不收你们利息就算好的了,怎么?债主要钱还要出不是来了?”
“那也不该招惹五爷的人……”仍旧有人倔强得反驳。
“怎么了?五爷的人害你们了?动你们一根手指头了没有?不就欺负人薛家好说话,所以硬赖着不还吗?恶人就是要恶人磨,我倒觉得,那欠条交给五爷是交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