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园,望景亭。
疏帘高卷,湖风徐徐。
崔笙鹤今日穿一袭月下白云锦长衫,袖口滚了金丝边,领口则绣着针脚细密的云纹。
赵稚身上穿的则是他前阵子送的其中一件。
也是云锦的料子,对襟处左右挖了半圆,断纬织花。
图案是百花穿蝶,栩栩如生,蝴蝶似要从花丛里飞出来一般。
赵稚去时,崔笙鹤刚收了剑。听说赵稚没有吃早饭,便亲自动手,去厨房里做了些简单易消化的吃食来。
“君子远庖厨。”赵稚嘴里塞得鼓囊囊的,疑惑地问道,“哥哥又不差钱,为什么不招个厨娘?”
崔九在一旁抢着答道,“公子有洁……”
崔笙鹤干咳一声,崔九忙改口道,“公子不喜人多。”
赵稚有些尴尬地说,“那我来你们这,不会惹你们厌烦了吧?”
崔笙鹤拿起帕子探身去擦掉她嘴角的食物残渣,坐下后才说,“只只和他们不一样。”
赵稚嘻嘻笑着,直到她实在吃不下了,崔笙鹤才叫崔九撤了席面,又拿了笔墨纸砚来。
他先是写了一幅字。赵稚站在一旁默默地看。
“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
刬地东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
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经别。
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
写完“说”字,崔笙鹤将笔一收,问道,“只只可曾听过这首诗的下阕?”
“自然听过。”
赵稚调皮地夺过对方手中的笔,在一旁空白的宣纸上挥笔淋漓,写起下阕。
“闻道绮陌东头,行人曾见,帘底纤纤月。
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
料得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
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
崔笙鹤将两人的字悬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