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冲锋间,一波箭雨倾洒入骑兵队列,数匹战马哀嚎着倒地。
项鹏飞压住阵脚,旗枪平端。
“杀!”
几乎与此同时,隐藏在寨外的姚定邦率队从密林中冲出,从敌军背后发起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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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嘶鸣,血肉横飞,马与马相撞,人与人刀剑相加。
两方骑兵拥挤在狭小的空间里,长枪用尽便挥舞战斧马刀,时而爆出手铳火光同弓弩寒光,任何手段任何方法,总之对方要去死!
战争到了最后,就是乱战,终究是要个人以命相搏。一方没有退路一方满腔仇恨。朱常瀛挽了一个枪花,卷起战旗。
“杀!”
一声歇斯底里吼叫,主场赢率领瀛州军最后一波人冲入战场。
挺枪冲刺,一枪戳入敌人胸膛,巨大的惯性令那人栽倒马下,长枪也随之脱手。
朱常瀛从马鞍侧抽出金瓜,顺势砸向一人面门。
那人斜身躲过,金瓜砸在肩膀,一声哀嚎载于马下。
与此同时,一枚箭矢透过重重人群,正中朱常瀛腋下,令他身体晃了几晃,胃中一阵翻涌。
金瓜,是朱老七最为喜爱的武器,四尺铁柄,尖端有利刃,利刃之下有拳头大小雕刻如南瓜状的实心铁球。
一锤砸下去,两层棉甲也会脏腑移位,死期不远。如果砸到脑袋,那就更加漂亮,脑浆子四射,如花一样绽放。
战场中,杀死敌人就是最大的快乐,没有之一。
一路打杀,这个时候的朱老七如同杀神,一米八几的身高百六十斤的体重,金瓜飞舞,在战场上就如同巨灵神一般的存在。
这个时候,任何命令都是苍白的,耳边只有厮杀声,眼前只有敌人的狰狞面容。
嗖的一声,朱常瀛低头,一支箭矢砸在头盔上,令他眼前一黑。
甩了甩脑袋,朱常瀛透过战场间隙,望见一人正在收弓,一双阴冷的眸子死死盯着他。
朱常瀛只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从贴身护卫手中抢过长枪,单臂用力,长枪如离弦之箭,刺向那双阴冷的眸子。
“杀!”
“杀!”
一枪不中,朱常瀛提马前冲。这厮就是杨古利,绝对错不了。就如同他一般,众星捧月,一群护卫环绕,不是统帅还能是谁?
眼见接敌,又一支箭矢飞来,朱常瀛以左手臂盾抵挡,从腰间抽出火铳予以还击,那人应声栽倒,
战马交错,对面触手可及之人就是敌军统帅。
“死!”
朱常瀛从腰间抽出手铳,抬手击发。火光一闪,一人应声惨叫。
可惜,栽于马下的只是一名护卫。
杨古利不曾想尼堪中竟有这般勇将,而见这人有众多护卫,便知此人乃尼堪首领,杀心更重。
两支冷箭被这人躲过,如今敌首近在眼前,如何肯放过。
双腿夹紧战马,双手握紧马叉,奋力刺去。
所谓马叉,就是三股钢叉,可挡可刺,建奴最爱。
朱常瀛眼疾手快,抡起金瓜挑开马叉,左手探出正好拽住杨古利衣领。
战马交错,二人武器齐齐脱手,扭打中双双落马。
二人皆身穿重甲,落地也没有松开,相互撕扯殴打。这就拼了老命。
杨古利老于战斗,但却年过四旬,体力早已过了巅峰。
朱常瀛虽然很少搏命,但却从未惧过,且年轻气旺,身大力猛。
短暂撕扯,朱老七便占据上风,骑在杨古利身上,左手臂盾疯狂捶打杨古利面颊。
后金头盔,面颊两侧有鱼鳞铁叶,这玩意具备一定防护性,但如此近距离捶打,其防护性也就相当于没有。
也不知捶打了多少下,总之朱常瀛前胸脸上溅满血迹,如同厉鬼。
而身下之人的脑袋,则几乎被锤扁,颌骨都碎成了渣,就完全没了人模样。
围绕着他们两个,无数人在舍生忘死。
当朱常瀛站起身,捡起一把战刀几下砍掉杨古利的脑袋时,也就代表这场战斗结束了。
侵略者胜利,反抗者的末日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