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定邦无奈,犹豫片刻只得领命行事。
转过身,朱常瀛问项鹏飞,“你准备怎么打?”
“回殿下,卑职准备三连四连利用房屋固守,一连二连伺机发动反冲锋,一举击溃敌人。”
“好,把军旗拿来,孤为尔等护旗!”
“是!”
骑二团战旗,上绣一鸟头鹿身、肋生双翼、头角峥嵘之飞廉。
朱常瀛一把抓过旗杆,这旗杆就是一根长有四米的旗枪,只不过多了一面旗帜。
寻了片开阔地,朱常瀛圈马立定,手持旗枪昂然肃立,身旁只几个马弁相随。
如何提升一支军队的士气,毫无疑问,主将能够与士兵同生共死!
朱常瀛把他们带来,就没有理由自己先溜,而且也不能走,正如他所说,将临大战,自家的王却跑了,那么骑二团的战士还会拼命么?
何况,朱老七以为此战有的打,正是检验骑兵成果的绝佳时机。
不就是玩命么,谁怕谁啊。
正如他所料,当他出现并且手持战旗站立后方时,战士行走速度仿佛都增加几分,秩序也井然起来。
半刻钟,一条火把长龙从西边快速奔来,人喊马嘶,地面震颤。
建奴来了!
接连失陷几座村寨,令杨古利颇为震惊。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海参崴的汉人这个时候能够渡海来攻,任谁也会这样想的,因为建州大军正要或者说正在踏平海参崴。
这特酿的真是见了鬼。
而这伙汉人的暴行更令他愤怒,也令整个蜚悠城沸腾。无他,太过狠毒,大军所过,财物清空,人口清空,什么都没了。
女直人不是没有过这样的遭遇,当年的李成梁曾经这么干过,但那也是许久之前的事了。而今的建州已非吴下阿蒙,不说同大明对着干,但也都是欺负旁人,属于一方霸主的存在。这突然间被一伙大明草寇屡屡羞辱,自信心被践踏,如何不怒?
群情激愤,也不需杨古利征召,诸多家族自行集结,一个上午便聚集起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
今日午时许,杨古利领兵七百奔赴老孟寨,结果半路得知川山寨遇袭,便转道赶往川山。到了川山,又得知乌鲁寨遇袭,可把杨古利气的发疯,诅咒发誓要把这伙尼堪赶尽杀绝。
不过这一次,杨古利没有赶去乌鲁,去干嘛,给人收尸么?而是寻着踪迹一路追赶,半路正遇着逃难的巴彦寨寨民。
寨民一通哭诉,把个杨古利气得眼珠子通红,而整支建州队伍也如行将点燃的炮仗,愤怒值飙升至极点。
马不停蹄,于晚八时左右赶至巴彦寨。
杨古利勒住战马,眼见巴彦寨火把处处,亮如白昼,那伙尼堪竟然没有跑,而是临阵以待,摆开一决雌雄的架势。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长枪摇摇一指。
“杀!”
说话间,十数匹战马前出,战马奔腾间,骑兵甩动套马索。套马索如同长了眼睛,准确无误的套在栅栏立柱上。骑兵双手一收一带,随即打马转身,为首骑兵一声大喊,十数匹战马一齐狂奔发力。老大一片栅栏被连根拔起,轰然倒塌!
项鹏飞眼眉挑了挑,旋即下令。“各自隐避,散兵接敌!”
话音刚落,沿着寨门布设的阵列线顷刻间散开,三五人一小队,各寻建筑物隐藏起来。
项鹏飞则调转马头,加入骑兵阵列,严阵以待。
“我建州勇士听令,为族人报仇的机会到了”
“跟着我,杀!”
“杀!”
“杀啊!”
“杀光尼堪,报仇雪耻!”
转瞬,马蹄狂飙,如洪流般冲向巴彦寨。
炮兵队长估算着距离,眼见敌人进入射程,旋即令旗下挥。
“放!”
三斤小炮也是炮,四门小炮并作一排,随着几声巨响,葡萄弹倾泻而出。
这种弹药,后世称霰弹,霰弹枪一喷一大片,火炮也如是,几炮打出如同天女散花。炮子所至,人仰马翻。
狭窄通道上,建州兵人马拥挤,各自相距甚至不足半米,死伤惨烈。
然而冲锋的队伍没有丝毫迟滞,愤怒值飙升至极点的建州兵如同野兽出笼,十几个呼吸便冲入寨子。
火铳同弓箭同时爆发,墙角窗口,时有火光闪烁,而建州军则还以箭矢。
瀛州战士躲藏在暗处,朱常瀛看不到有多少人倒下,但建奴左冲右突中的损失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纵深约四百米的寨子,他的前方是两连240名骑兵,骑兵阵列距离寨门不足三百米。而寨门处正在激烈战斗着。
焦灼中,又一轮火炮打响。然而建奴却冲锋如常,甚至更加猛烈,硬生生扛住火炮同两侧夹击,主力不顾一切的冲向战旗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