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下人看它大着肚子发好心没赶走,把它留下解决剩饭剩菜。看它毛色焦黄,就叫它大黄。
大黄在谢府好吃好喝消磨了它到处流浪的心,到了日子生了四只小崽子。
厨房的管事是常氏的人,看小狗崽子毛茸茸,想着谢禧和谢新绿可能会喜欢,把它们一篮子装了拿到两位娘子面前挑选。
大黄一窝狗崽子一只黑的,一只白的随它们不知名的爹,两只黄的随它娘。
常氏不让多养,就让两姐妹养一只,谢禧挑了一只浅黄的,叫小桂花,就跟院子里那棵桂花树开的花一个颜色。
剩下的按毛色分别叫大黑,大白,二黄。现在在谢府当护宅犬,看家护院,气势逼人。
“你必须排在小桂花前头啊。”
……
“陛下,都准备妥当,可以用膳了。”
游金忙完过来禀告。
“要用膳吗?”谢禧扭头问林陈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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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该用膳了,”谢觉道,“我还当陛下有何要事,让我等了许久。”
“这不是总听你唠叨,怕你妹妹受委屈。得把人带到你面前让你亲眼看看。”
“不委屈,不委屈。”谢禧道,“如今陛下后宫以我最大,连姐姐都没我位份高,有什么委屈的。”
“你可是整整一个月没出宫门一步,”谢觉稀奇道,“也是怪了,要是在家里,让你禁足一月,你早闹起来了,如今倒是出奇的乖顺。”
谢禧暗暗犯了个白眼,敢闹吗,一个太后,一个陛下,哪个是我惹得起的。我是任性,不是真的想死。
“我这不是长大了嘛,”谢禧展起衣袖原地转了个圈,姿姿媚媚,“看,阿兄。是不是又好看几分。”
“游金,我们吃什么,等了这般久我都饿了。”
谢觉径直走过,顺手招呼陛下入座。
“陛下,您也饿了吧,快吃饭,别看阿禧转圈圈了。”
谢禧展起的玉臂放在腰间,十分不雅地叉了个腰,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边谢觉已经吃上了,“哇,是拔霞供啊。好久没吃了,”他夹了一片羊肉放入锅中,变色赶忙捞出,又蘸了料酱料,放入口中品尝。
“这道菜甚合我意,游金,办事越来越伶俐了。”
“小谢大人过奖了。”
这还品上菜了。
谢觉反客为主,一点没有身为臣下的自觉,招呼林陈叶动筷。
林陈叶用了几口凉菜就放了筷子,仿佛胃口不佳。
谢觉看了一眼那边一直没过来的谢禧,乐了。
“你看我妹妹。”谢觉轻抬下巴微微示意。
林陈叶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谢禧对着谢新绿小嘴叭叭的不停,一脸义愤填膺。双手握在胸前,不断收紧放开,可能是把空气当成了惹自己生气的哥哥,要把他反复揉搓。
“你别看她平时头昂得比谁都高,可其实啊,只要不是触碰到底线,谁都能捏捏。”
谢禧说到一半似有所觉,扭头一看,只见陛下跟哥哥都盯着自己,看见自家哥哥脸上的坏笑就知道没跟陛下说什么好话。
谢禧本想送个白眼给谢觉,想到陛下也在,不能冒犯。谢禧倔强的一个转身,把后脑勺留给两人。
“哈哈哈哈哈……”
谢觉都要笑死了,他凑近林陈叶低声说,“你看吧,我就说她谁都可以捏一下。”
“兄长!”
谢新绿出声制止,殿中一共多大点地方,你以为小声说就听不到了吗。
谢新绿哄着谢禧来到桌前,谢禧尚在气中,看见谢觉笑眯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没坐他身旁的空位。而是把头高高抬起,重重一声“哼”,步子往后一撤,坐到了林陈叶身旁。
谢新绿见状在谢禧身旁坐下,挨着谢觉。
晚膳吃的稀奇,一看就是谢觉张罗的,居然是拔霞供。
拔霞供本身不稀奇,无论何种食物,荤的素的,一概放入锅中片刻,涮熟取出。蘸上调制好的佐料,美味异常。是以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餐桌上总能见到它的身影。
区别只在于食材和锅底,寻常百姓家肉不多见,多是素菜为主,放些大白菜、菠菜,锅底以辣椒,花椒,姜,蒜,盐煮而食之,辛辣刺激,最适宜佐饭。
一些富贵人家选择就多,不爱吃辣的以菌菇,火腿,参片,花胶鸡炖煮成汤底,放入切成薄片的牛羊肉,养生又好吃。
谢禧在家时常吃拔霞供,大兖冬季严寒风冷,在寒冷的冬夜吃一顿热气腾腾的拔霞供,寒气出体,如获新生。
不过陛下是不常吃这种太过滚烫的食物的吧,也不知兄长怎么想的,当着陛下的面张罗这个,难不成让陛下只喝酒吗。
林陈叶好似对吃的什么不太在意,除了谢觉给他敬酒之外,一直安静的坐着,偶尔动筷。
而反观谢觉,一会儿嫌酒太热了,吩咐宫人拿了个冰盘镇着。一会儿又嚷嚷殿中闷热,让游金把窗户打开。
先皇后文贞皇后去世,林陈叶骤然丧母,一时萎靡。孝光帝疼惜爱子失恃,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然孩童年少,思念母亲。孝光帝有意让后宫某位妃嫔专心照顾林陈叶,又怕她们另有所图,因此一直思虑颇多,人选未定。
直到某次偶然碰见当时还是美人的谢太后同林陈叶走在一处,当时谢太后正值青春年少,正是活泼爱闹的年纪,看见林陈叶一人怔怔望着湖面发呆,小小的背影单薄萧索,心生怜悯上前与他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