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慌不忙地从衣襟内取出一方精致的锦盒,轻轻置于两人之间那斑驳着岁月痕迹的石桌上。他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还挂着几滴晶莹的荔枝水,轻轻点了点锦盒,那动作里藏着不言而喻的邀请,示意常念揭开其中的秘密。
“这是?”常念的目光在温衍与锦盒间流转,最终落在了那小巧而神秘的物件上,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好奇。
轻启木盒,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枝点缀着红梅之姿的精致毛笔,其笔杆之上,繁复雕漆绘就的花纹跃然其上,虽非出自名家之手,那份稚拙中却透着一股子难能可贵的真挚与热情,显然是出自一位初露锋芒的匠人之作。
温衍悠然立于一旁,双手背于身后,唇边挂着一抹淡笑,舌尖轻巧地在唇齿间翻转,将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缓缓从一侧腮帮移至另一侧,动作间尽显风流。“记否?昔日不慎损及小姐珍爱之笔,我曾言,定当寻一佳品以作补偿。”
“这,可是你亲手所制?”常念语带笑意,眼波流转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手轻托香腮,另一手的指尖如同细雨般温柔地掠过那笔锋之上,细细捻转,感受着那份不同寻常的触感。
笔锋如夜墨般深邃,泛着不容忽视的坚韧光泽,既非羊毫之温婉,亦非狼毫之刚劲,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冷与滑腻,宛若初雪覆于古玉之上,触感奇异而迷人。
“此笔毫,竟是何物所化?”常念心中惊疑,轻声细语,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不凡。
“发丝。”温衍轻启朱唇,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啊?”常念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仿佛以为自己置身于一场梦幻泡影之中。
“我的发丝。”温衍再次轻声重复,眼波流转间,眼尾轻挑,绘出一幅动人心魄的画卷,“见你素日里对我的发丝颇为青睐,我便擅自做主,取了两寸最纯净的乌丝,精选发尖那抹极致细腻与柔软,历经一夜的精心雕琢与上浆,方成此笔锋。愿它能承载我的情意,与你笔下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