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诸葛亮颔首。
许都,魏宫。
曹操的头痛再次猛烈发作,这一次,甚至伴有短暂的昏厥。醒来后,他感觉半边身体都有些麻痹,视物亦模糊不清。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这位一代枭雄的心脏。他召来了所有留守许都的“名医”,甚至包括几位从民间寻来的“巫祝”,汤药、针灸、符水……尝试了一切方法,病情却丝毫未见好转,反而因药物的副作用和精神的焦虑而愈发沉重。
寝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曹操躺在榻上,形容枯槁,往日锐利的眼神变得浑浊,只有偶尔闪过的厉光,还能让人想起他曾经的威严。
司马懿跪在榻前,姿态恭谨无比,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戚与担忧:“陛下,龙体为重,万望保重啊!国事……臣等必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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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司马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化为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现在连完整说句话都变得困难,朝政几乎完全落入了以司马懿为首的几位近臣手中。
司马懿退出寝殿,走在空旷的宫道上,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袍。他脸上那副悲戚担忧的表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平静,以及眼底深处那难以抑制的、野心的火焰。
陛下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太子曹丕虽有才具,但威望不足以震慑朝中诸多手握重兵、各怀异志的老臣。他司马懿,蛰伏多年,谦恭退让,如今,终于到了可以稍稍展露锋芒的时候。
他回到府邸,心腹幕僚立刻迎上。“大人,格物院那边,关于应对荆南火器之法,已有初步成果,是否呈报陛下?”
“不必了。”司马懿淡淡道,“陛下如今需要静养,这些琐事,不必打扰。将成果归档,严格保密。”他要将这些可能改变战争格局的技术,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作为未来的筹码。
“另外,”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暗中接触一下中领军朱铄、还有武卫将军曹爽……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他像一只耐心的蜘蛛,开始悄然编织着自己的网络,等待着曹操这棵大树彻底倾倒的那一刻。
成都,张松府邸。
张松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内焦躁地踱步。他派去与北面“友人”联系的心腹尚未传回确切消息,而刘璋今日在议事时,看他的眼神似乎格外冷淡,甚至在他汇报一些无关紧要的政务时,语气也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难道……刘季玉听到了什么风声?”张松心中惊疑不定。他生性多疑,此刻更是杯弓蛇影。“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拿到北面的明确承诺,或者……再给荆南施加最后一次压力!”
他下定决心,立刻修书一封,言辞比之前更为露骨而急切,几乎是最后通牒,要求荆南方面在三日之内,给出满足他所有条件的明确答复,否则“后果自负”。写完后,他唤来一名绝对亲信的死士,令其连夜出城,设法将信送往庞统所在的山越商行。
张松并不知道,他府邸周围,早已布下了数双来自不同势力的眼睛。
山越商行后院。
庞统接到了法正秘密传来的消息——刘璋已对张松起疑,并暗中加强了对其府邸的监视。几乎同时,他也收到了张松那封措辞激烈的“最后通牒”。
“狗急跳墙了。”庞统冷笑一声,将张松的信在烛火上点燃,“孝直果然料事如神。既然如此,我们便推他最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