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月经与羞辱

他看着矮几上那碟没动过的水果。鲜艳的红色和绿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却也格外刺眼。它们像是对他刚才屈服行为的无声嘉奖。他闭上眼,将脸扭开。

夜幕降临。天花板上虚假的星空灯板准时亮起,洒下冰冷而梦幻的光芒。仆人再次进来送晚餐。精致的瓷盘里是剔除了鱼刺的深海鲈鱼柳,配着蒸熟的西兰花和胡萝卜,旁边还有一小碗温热的蔬菜浓汤。营养均衡,色泽诱人。

张纳伟没有胃口。腹部的坠胀感依然存在,内裤里的不适感也持续折磨着他的神经。更重要的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屈辱感,像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着他的感官,让一切都失去了滋味。

仆人将餐盘放在矮几上,看了一眼旁边未动过的水果和水杯,又看了看蜷缩在角落、毫无生气的张纳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说:“Samira小姐,请用餐。”说完便退了出去。

食物在灯光下渐渐失去温度。张纳伟只是看着,一动不动。饥饿感是有的,但被强烈的心理排斥感死死压住。吃下去,仿佛就接受了这“宠物”的身份,接受了这被施舍的生活。他宁愿饿着,用这微不足道的反抗,证明“张纳伟”还存在一丝气息。

夜深了。宠物房内一片死寂,只有恒温系统低沉的嗡鸣。腹部的疼痛在止痛药的作用下已变得模糊,但内裤里的卫生巾经过长时间的摩擦和浸染,变得又硬又湿冷,贴在皮肤上,带来极其难忍的黏腻感和摩擦痛。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像是在用砂纸打磨伤口。

他再也无法忍受。挣扎着爬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向房间角落的淋浴间。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冲刷着他疲惫的身体。他脱下那条沾着污渍的内裤,粗暴地将卫生巾撕扯下来,扔进角落的垃圾桶。那动作带着一种泄愤般的狠厉。

水流冲过被摩擦得发红甚至有些破皮的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他拿起沐浴露,疯狂地搓洗着大腿内侧,仿佛要洗掉什么脏污的印记,洗掉那份深入骨髓的羞耻。皮肤被搓得通红,疼痛感加剧,但他毫不在意。身体的痛,似乎能暂时麻痹心里的痛。

清洗干净后,他赤身站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水滴顺着发梢和身体曲线滑落。他打开那个黑色的箱子,里面整齐码放着各种包装精美的卫生用品。他看着它们,眼神复杂。最终,他拿起一片夜用卫生巾,又拿起一条新的纯棉内裤。这一次,他拒绝了仆人那粗鲁的“服务”,选择自己动手。

动作是笨拙的。撕开包装,取下背胶的保护贴纸,将卫生巾小心翼翼地贴在内裤底部合适的位置……这些对普通女性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对他这双曾经签下过千万房产合同、如今却变得纤细小巧的手来说,却显得有些艰难和不协调。他努力回想着小雅当初在训练房教他的步骤,回想着苏玲偶尔放在卫生间的包装说明图。

当终于将内裤穿好,新的卫生巾贴合在皮肤上,虽然依旧带着一种异物感,但至少是干燥、柔软、相对舒适的。这微不足道的掌控感,竟让他心底涌起一丝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轻松。这是他在这片绝望的泥沼中,唯一能为自己争取到的一点点的、可怜的“正常”。

他裹上浴巾,走回房间。没有回到猫爬架的小窝,而是直接躺在了冰冷的地毯上。身体疲惫到了极点,精神也濒临崩溃的边缘。天花板上闪烁的虚假星辰,像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嘲笑着他的挣扎与徒劳。

黑暗中,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索着领口。指尖触到那枚藏在衣服下的、冰凉的铃铛项链。他紧紧攥住它,坚硬的金属硌着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

“张纳伟……”他在心底无声地呼唤,声音嘶哑而疲惫,“活着……活下去……”

不是为了亲王的“照顾”,不是为了仆人的“服务”,更不是为了这具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身体。只是为了那个名字,那个在曼谷的小公寓里,会甜甜地叫他“爸爸”的小女孩。

只要铃铛还在响,张纳伟就还没死。

即使灵魂被践踏得千疮百孔,即使尊严被碾落成泥,只要这口气还在,他就必须活着。

腹部的钝痛感像遥远的潮汐,一波波涌来又退去。新换的卫生巾带来暂时的干爽。疲惫像沉重的铅块,拖拽着他的意识下沉。在虚假星光的注视下,在栀子花甜腻香气的包裹中,张纳伟蜷缩在地毯上,攥着那枚冰冷的铃铛,终于陷入了昏沉而不安的睡眠。即使在梦中,那被架起清洗的画面、亲王冰冷的眼神、仆人嫌恶的目光,依旧如同鬼魅般纠缠不休,让他即使在睡梦中,身体也时不时地惊颤一下,尾巴紧紧蜷缩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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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阳光再次透过玻璃,在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腹部的坠胀感明显减轻了,腰后的酸痛也缓解了大半。生理期的风暴似乎正在逐渐平息。张纳伟醒来,感到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

仆人准时送来了早餐——清淡的燕麦粥和温热的牛奶。他沉默地坐起来,没有看仆人的脸,只是机械地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缓慢地将食物送进嘴里。味道寡淡,如同嚼蜡,但他强迫自己咽下去。他需要体力。活着,就需要最基本的能量。

哈雅也再次出现,依旧是那个银托盘,上面放着一片同样的白色止痛药和一杯温水。这一次,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托盘轻轻放在矮几上,然后默默退开几步,站在一旁,低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像一个安静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