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里…藏着的玩意儿,比咱们想的…还要邪乎!”李铁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石头一样砸在地上。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火把光芒下显得有些僵硬。没有蹄印,没有毛发,没有爪痕,除了这片光滑得诡异的石头和那堆死状凄惨的狼尸,他们几乎一无所获。那“东西”就像山间的鬼魅,只留下了毁灭的痕迹,本身却无影无踪。
“搜!以这石头为中心,再往外扩!”李铁咬着牙下令,不甘心就这样一无所获。三人举着火把,在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寂静中,像三只渺小的萤火虫,扩大着搜索范围。每一片灌木丛被拨开,每一块岩石的背面被照亮,都只带来更深的失望和越来越浓的寒意。除了风吹草动,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邪乎的什么都没有。
一个多时辰过去,三人疲惫不堪,衣衫被雾气打湿,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火把的光也黯淡了许多。他们重新聚拢在那块诡异的光滑石头旁,相对无言。
“铁哥…”罗大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绝望的沙哑,“啥都没有…除了这块石头…”
王顺早已没了之前的紧张,只剩下麻木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抱着胳膊,牙齿微微打颤:“邪门…太邪门了…铁哥,这…这怕不是山精鬼魅吧?咱们…咱们凡人怎么斗?”
李铁沉默着,像一尊冰冷的石像。他死死盯着那块光滑的石面,仿佛要把它看穿。许久,他才重重地、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奈,吐出一口浊气:“回!”声音干涩无比。
返程的路,比来时更加压抑。火把的光芒在浓雾中艰难地撕开一小片光明,却驱不散三人心中那越来越浓的阴影。那未知的、拥有恐怖力量的存在,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们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肉跳。罗大山更是心事重重,尘儿身上的异状,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爆发,和山里这邪乎的痕迹…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当他们拖着沉重的脚步,带着一身寒露和满心沉重回到村口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村长的身影,如同一个凝固的剪影,拄着拐棍,沉默地站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浑浊的老眼在晨光中,定定地望着他们归来的方向。
李铁三人走到近前,停下脚步。不需要言语,他们脸上那无法掩饰的疲惫、凝重,还有那一无所获的空洞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铁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地开口,只说了四个字:“石头…邪乎。”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别的…没有。”
老村长布满皱纹的脸颊在晨光中抽动了一下。他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草木清香的晨间空气。再睁开眼时,那浑浊的眼底深处,是比黑夜更沉、更重的忧虑。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缓慢地点了点头,拄着拐棍,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村子里走去。那佝偻的背影,在微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苍凉而沉重。
黑石山依旧沉默地矗立着,仿佛昨夜的一切从未发生。但村口老槐树下那短暂的沉默,还有那块被无形巨力抹平的光滑石头,却像一道看不见的裂痕,深深地刻进了每一个知情人的心底。村子,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