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突然大了。
青石板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卷过三人脚边。
墨羽怀里的镜片烫得惊人,仿佛要穿透衣物灼伤他的心脏。
他想起禁地那座悬浮在混沌中的祭坛,想起魔修突袭时黑焰里若隐若现的青铜纹路——原来最危险的秘密,早就在他每次被当作“范例”演示情动时,悄然生长。
“献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用动情者的执念献祭,维系仙域平衡。”
白若薇后退两步,后背抵上斑驳的院墙。
她的符笔滚到林远萧脚边,被后者弯腰拾起。
符笔杆上还留着她掌心的温度,林远萧捏着笔尾,突然想起前日在演武场看到的场景——最受宠的清歌仙子历劫归来,眼尾还坠着人间的泪,却被玉清婉亲自带入了禁地。
“所以清歌师姐……”她喉头哽住,没说下去。
墨羽摸向胸口的镜片。
碎片边缘的裂痕里,有极淡的银光渗出,像那些女子眼角未干的泪。
他终于明白灵雪瑶看他时的复杂目光——她是情劫之灵,早该看透这局;明白玉清婉的恍惚——她是执棋人,却也困在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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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这个“范例”,不过是被选中的钥匙,要在所有情种成熟时,打开那座吞噬一切的祭坛。
“那……”白若薇突然抓住林远萧的手腕,“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远萧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又转向墨羽。
他左眼的金纹还未褪尽,在夜色里像颗将熄的星。
她忽然想起自己卧底的初衷——邻宗曾说玉瑶宗藏着祸世秘密,她以为是仙术典籍,是资源,却没想到是……“我不知道。”她如实说,声音里第一次有了破绽,“但至少……”她将符笔塞回白若薇手里,“至少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墨羽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镜纹在皮肤下流动,像活过来的金蛇。
他想起魔修赤炎掳走他时说的“逆命之瞳能破局”,想起灵雪瑶翻书时漏出的“该醒了”。
原来所有巧合都是伏笔,所有相遇都是安排——他不是被选中的,是被需要的。
“明日卯时。”他突然说,“演武场有仙子演练历劫场景。我要去看看。”
白若薇刚要开口,林远萧已按住她的肩膀。
“我陪你。”她望着墨羽眼中跳动的金纹,轻声道,“或许能找到破绽。”
夜风卷着凉意钻进衣领。
墨羽摸了摸怀里的镜片,碎片的温度终于降了些,却仍像块烧红的炭,烙着他的心跳。
他抬头望向禁书阁的方向,那里有一盏孤灯还亮着——或许是灵雪瑶还在翻《情劫录》,或许是玉清婉在看星图。
但此刻,他的左眼突然刺痛,金纹如涟漪般扩散。
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幻象的残影里,演武场的青砖地上,浮现出无数纠缠的红线——那是因果线。
可其中有一根,却像被人用力扯断了,断口处泛着刺目的红光。
后山石洞最深处,石壁渗着幽冷的潮气。
白若薇的符笔在空气中划出最后一道银弧,静音结界的灵光如薄纱般裹住三人。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墨羽手背,带着符纸燃烧后的焦糊气:“反窥阵也布好了,监察灵兽的灵识最多扫到洞外五丈。”声音压得极轻,尾音却因紧张微微发颤。
墨羽望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
这姑娘昨夜为寻启封古卷的法子翻遍了符阵阁,发间还沾着半片没抖落的竹笺碎屑。
他伸手替她拂去,触到她耳尖的温度——比结界外的山风还凉。
“若薇,你退到洞口。”他将怀里的《凡俗百态图录》轻轻放在石案上,“万一出岔子,你跑得最快。”
“我不——”白若薇急得攥紧符笔,笔尖在掌心压出红痕,“要退也是你退!这破卷要是吞了你的血……”她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别过脸去看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反正我布的阵最结实,你安心试。”
林远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