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诸葛明轻抚长须,率先开口:“此子用心了。
所述之法虽显稚嫩,但条理清晰,图文并茂,并非虚言搪塞之作。”
右将军公孙铭却摇头:“可惜多是纸上谈兵。
如这‘高温久炖’,前线哪来那么多柴火时间?
民间凡火又岂能祛除深植妖肉之浊毒?”
左将军淳于丹指着另一处:“还有这‘阴阳腌制’,
想法奇巧,却忽略了军中岂有那般齐全繁琐的材料?
将士们要的是能填饱肚子、不影响厮杀的东西。”
副帅徐博达仔细看完,叹道:“确是如此。
多数方法不切实际,但偶尔灵光一闪,如这‘以妖治妖’之想,
利用相克妖兽特性中和毒性,方向却令人耳目一新,是我等未曾想过的路径。”
韩平手指轻叩案几,目光扫过众人:
“如此说来,此子确是认真钻研过,只是缺乏实际经验?”
诸葛明颔首:“正是。观其所述,
应是博览群书而后闭门造车,许多设想脱离实际,
但偶尔灵光一闪,却是我等循规蹈矩之人所未曾想过的。”
帐内一时沉默。
公孙铭忽然道:“若他未曾离开,假以时日,
在真正了解妖兽特性后,未必不能有所建树。”
淳于丹接口道:“确实可惜了。
我军中正缺这种敢于打破常规思考的人才。”
韩平目光扫过案上绢布,目光望向帐外远方,缓缓叹道:
“或许,我们是放走了一个可能撬动死局的关键之人。”
他们并不知道,此刻,陈家车队并未远去。
在距离镇北县城墙数里外的一处岔路口,
出人意料,并未驶向县城,而是转向了一条西行的偏僻小道。
这条道路蜿蜒曲折,尘土更深,直通那座浴血屹立的雄关——
地门关的方向。
陈飞坐在车内,看着窗外逐渐变化的荒凉景色,手中紧紧握着那柄短刃。
他知道,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
但或许是唯一能同时拯救镇妖军和抓住家族未来机遇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