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槐这棵“老槐树”倒了,但他用生命留下的这条线索,却指向了一片更加幽暗深邃、更加凶险莫测的漩涡中心!那个代号“暗河”的人物,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恐怖巨手,似乎早已凌驾于滨海这盘混乱的棋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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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支队,第二审讯室。
王兴权被带进来时,脸色灰败,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早已没了副院长的半分威仪。当他看到对面坐着的,不是预想中的壁虎,而是眼神冰冷如刀、气场强大得让他几乎窒息的陈成时,他的心彻底沉入了无底深渊。他知道,自己的级别,“享受”到刑侦支队一把手亲自提审的“待遇”,这意味着警方掌握的东西,已经足够把他钉死一万次!
“王副院长,哦,不对,很快就是前副院长了,”陈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开门见山,“郑老的‘特殊护理’,安排得挺到位啊?丙泊酚当水喂?”
王兴权身体一颤,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
“李卫东的手艺,也是你给机会练出来的?”陈成拿起一张李卫东在疗养院电工班的工作照,“特仑苏配蓖麻毒素,这创意,‘康复疗效’怎么样?”
王兴权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赵立春老婆在澳门输掉的三百八十万,‘康复基金’到账挺及时吧?你这副院长,还兼职开慈善基金会?”陈成又甩出那张澳门星际赌场的流水单截图。
王兴权面如死灰,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说吧,”陈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的钢针,刺向王兴权那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谁指使你做的?那个‘山峰’?还是那个让你给郑老准备‘断头茶’的‘暗河’?”他故意抛出了这两个从郑怀槐座机里解析出的关键代号!
“暗河?!”王兴权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恐!这个代号,如同禁忌的魔咒!他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怎么知道…暗河?!!谁告诉你的?!”
他的反应,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陈成的判断!
王兴权不仅知道“暗河”的存在!而且对其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甚至远超对警方审讯的恐惧!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陈成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捕捉着王兴权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崩溃迹象,“重要的是,你知道!而且你为他做事!郑怀槐的茶杯炸弹,李卫东的毒奶,赵立春的封口费,林晓曼的公寓…这一切,都是‘暗河’这条毒蛇的指令,而你,就是他伸出来的那只脏手!”他步步紧逼,不给王兴权丝毫喘息的机会,“交代‘暗河’!他是谁?省里哪个姓吴的?他就是最大的保护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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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吴?谁?!”王兴权脸上的惊恐瞬间被一丝茫然和愕然取代,随即又化为更加深重的恐惧,“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暗河…暗河就是命令!命令来了就必须执行!不能问!不能打听!否则…否则就是死!!李卫东就是例子!刘进也是例子!下一个…下一个就是我!!”他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整个人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他显然听过“暗河”的指令,但对其真实身份,尤其是“姓吴”这个指向,似乎毫不知情,恐惧的源头只是那个代号本身代表的死亡威胁!
陈成眼神一凝。王兴权这反应,不像撒谎。他对“暗河”的恐惧是真,但对“姓吴”这个具体指向却一片茫然。这说明“暗河”极其谨慎,对王兴权这种级别的执行者,只下达指令,绝不透露自身半分信息!保密级别高得可怕!
“暗河”的下一次指令是什么?!”陈成转换方向,声音如同重锤砸在王兴权混乱的意识上,“郑怀槐倒下后,他联系过你没有?!下一条指令是什么?!说!”
王兴权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鸭子,嘶吼声戛然而止。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陈成,眼球因为惊恐而凸出,嘴巴张开,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濒死的鱼。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似乎在经历剧烈的思想斗争,对“暗河”的恐惧和他自身求生欲望的撕扯。
“指…指令…”他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等…等信号…”
“什么信号?!”陈成厉声追问。
“不…不知道…只…只说…”王兴权眼神涣散,仿佛在回忆一个极其恐怖的噩梦片段,“…等…等到…病房里…彻底安静了…没有…没有杂音的时候…”
病房里彻底安静?没有杂音?
陈成的瞳孔骤然收缩!
郑怀槐的病房!
那个微型录音笔最后录下的“救命”之后的死寂…
难道……
就在这时!
陈成口袋里的加密手机疯狂震动起来!特殊的频率表明是来自医院林向北的直接紧急通讯!
陈成毫不犹豫地接通。
电话那头,林向北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
“陈成!郑怀槐死了!”
“就在一分钟前!心电监护仪显示室颤,抢救无效!”
“死亡时间确认!”
“他留下的录音笔刚解密——‘暗河’是人!指向省府一个姓吴的!”
“王兴权说的信号…是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