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祭留下的坑。”他说,“踩过的人,走不出七步。”
闻人烬站在边缘,看着那七个凹槽,忽然喃喃:“七个人……七次失败……我爸说过,只有第七个容器醒来,铃才会真正重启。”
话音未落,整块石板轰然下沉,露出向下的阶梯。
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带着陈年的腐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
陈九黎点亮青铜灯,率先走下。沈照推着轮椅紧跟,闻人烬迟疑片刻,也踏上了台阶。
阶梯不长,十步到底。
密室不大,四壁贴着褪色的瓷砖,角落堆着生锈的器械。正中央悬着七具干尸,穿着民国时期的女医师袍,双手交叠于胸前,脚离地三寸,像是被无形的线吊着。
每一具胸口都插着一枚铜钉,钉尾刻着四个小字:**聘汝魂,纳吾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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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黎举灯靠近最近的一具,看清了脸。
“认得。”他声音低下来,“二十年前仁心医馆失踪的七位产科医师。当年报纸登过,集体殉职,家属领了抚恤金。可她们根本没死。”
沈照用探阴棒轻点其中一具的手腕,棒身立刻浮现细密裂纹,拼成一个残缺的“引”字。
“她们是引子。”她说,“用自己的命,维持地下的活尸循环。每死一个孕妇,就有一具活尸苏醒一点。她们不是被杀的,是自愿献祭,为了保住更多人。”
“可没人记得她们。”闻人烬站在门口,声音发颤,“连我爸的日记里,都写她们‘畏罪潜逃’。”
陈九黎走到第七具干尸前,伸手拨开她胸前的布条。
铜钉插入的位置,正好是心脏上方三寸,偏左一指——和闻人烬胎记的位置,完全一致。
“你是最后一个。”他回头看着她,“前面六个,都是替身。她们撑到现在,就是为了等你站在这里。”
闻人烬后退半步,撞上墙壁。
“我不信。我十六岁逃出来的时候,那间祠堂已经被烧了,所有东西都化成了灰!”
“灰里也能长出根。”陈九黎指着铜钉,“你每靠近一次真相,这钉子就往肉里深一分。你今晚喝的酒,是你母亲生你那天用的同一批桂花酿。你爸每年都在同一时间开封一瓶,祭的不是祖先——是这些挂着的女人。”
沈照忽然抬手,探阴棒指向地面。
“下面还有东西。”
她指尖沾血,在羊皮纸上快速写下几行盲文,随即抬头:“活尸不止三百。真正的数量是……三千六百具。它们被分成七层,围着一个核心阵眼,像钟表齿轮一样缓缓转动。一旦第七个容器被激活,整个阵就会开始倒计时。”
“多久?”陈九黎问。
“七天。”她答,“从你看到第一个患者开始算。”
陈九黎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声。
“有意思。他们以为我在追查案子,其实我早就进了局里。”
他转身走向第七具干尸,伸手握住铜钉。
“你要拔?”沈照问。
“不拔。”他摇头,“我要让它继续钉着。但得让下面知道——有人来了。”
他说完,咬破指尖,将血涂在钉尾刻字上。
血迹刚落,整间密室猛地一震。
干尸们同时偏头,脸朝向闻人烬。
她僵在原地,呼吸停滞。
陈九黎却没看她,而是低头检查自己刚才流血的手指。
血珠顺着掌纹滑下,在接触到地面的刹那,竟没有晕开,反而凝成一条细线,朝着第七具干尸的脚底蔓延而去。
他眯起眼。
“果然是活阵。”
沈照这时低声说:“你左眼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