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黎扯下红绸最后一块完好的布,甩手覆在墙上。绸面一贴,浮现一道暗纹,像是古老契约上的押印,压住血字流动。那字挣扎了一下,停住了。
“拘魂契。”他说,“前世见过。签了这契的,魂归不了地府,也走不出阴阳。”
沈照探阴棒往地上一杵,通幽骨震颤,引动地下积怨之气。她没画符,没念咒,就是把棒子往下一压。
“轰”地一声,墙面血字炸开。
碎血飞溅,空中拼出四个新字——
**归位者至。**
然后消散。
闻人烬站着没动,掌心那根钉又往前钻了半分。她咬牙,没出声。
陈九黎回头:“你还撑得住?”
“死不了。”她说,“就是感觉……有人在我脑子里翻东西。”
“别让它翻。”陈九黎盯着柜里那人,“你现在最怕想起什么?”
她顿了顿:“七岁那年,二叔带我去后山烧纸。他说家里要办大事,得请祖宗保佑。我看见他把一个红布包埋进土里,上面压了块石头。”
“后来呢?”
“后来我发烧,他喂我喝药。”她声音发紧,“那药……有股胎盘味。”
沈照忽然抬手,探阴棒指向地面。
“下面有东西。”
话音刚落,地面“咚”地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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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响,是震,从脚底传上来,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撞。
沈照棒子再压,通幽骨气息全放,引得义庄地底百年怨气往上冲。她脸色瞬间发白,金血从鼻孔渗出来,可她没擦,反而把棒子往地上一插。
“三寸。”她说,“七口替死棺,埋在这下面。”
陈九黎立刻反应过来:“它要借地缚灵认主。”
“不止。”沈照咬牙,“它们认的是她身上的血。”
地面“咔”地裂开七道缝,泥土翻动,七具棺材破土而出,全是老式漆木棺,盖子半开,里面躺着的女人全穿着闻人家女眷的寿衣,面色青白,双手交叠在胸前。
她们一出来,齐刷刷转向闻人烬,跪下,叩首。
额头碰地,一声不响。
可这一拜,闻人烬整个人晃了下,掌心那根钉“嗡”地一震,像是在呼应。
“血脉牵引。”沈照说,“你是闻家人,又是阵眼,它们把你当主子。”
“我不是。”闻人烬咬牙,撕下衣角,蘸着自己掌心的血,在额心画了道符。
血线刚落,她眼前闪过十几个画面——全是闻家女人跪着喝药,然后被抬进棺材,脸上盖着红布。
她手一抖,符画歪了。
“重画。”陈九黎冷冷道,“断亲符,一笔不能错。”
她闭眼,再画。
这一次,血符成形,金光一闪即逝。
七具地缚灵叩首到一半,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