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她声音发颤，“那晚……我去偷玉佩，撞见他在炼骨。他发现我，砍了我一指，把我扔进炼尸池……可后来的事，我全忘了。”

陈九黎银针一挑，将她掌心那道疤轻轻点了一下。针尖微红，渗出血珠，滴入红绸。绸面再震，画面重组——黑袍人将女婴的骨封入鼎后，转身走向另一具祭坛，坛上躺着个成年男子，胸口插着铜钉。他割开男子脊椎，取出另一截骨，与女婴的骨并列放入鼎中。

“双骨同炼。”陈九黎冷笑，“一个做容器，一个做钥匙。你爹拿你献祭，换的不是命，是操控通幽之力的法门。”

闻人烬踉跄后退一步，撞上棺材，发出“咚”的一声。她低头看自己心口，纹路正随画面跳动，像有东西在皮下爬。

“所以……我才是最初的通幽骨主人？”她抬头，眼眶发红，“那她呢？她算什么？”

沈照没看她，只是抬手，探阴棒在眼眶里缓缓转动，血顺着棒身流到手肘，又滴到地面。她声音平静得吓人：“我是容器。你被取骨后，他们找不到合适的身体，只好等下一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婴。等了七年，才等到我。”

“可你活下来了。”陈九黎盯着她，“别人移植都死，你没死。通幽骨认你，不是因为他们选对了人，是你自己撑住了。”

沈照嘴角动了动，没笑，也没哭。她忽然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探阴棒上。棒尖血光一闪，她手腕一翻，棒尖不再向外探，而是反向扎进自己左眼眶深处。

“你干什么！”闻人烬惊叫。

陈九黎没拦，只是红绸一卷，护住她后颈，银针加力，封住三处大穴。

沈照没停。棒尖深入，触到一节硬物，她手指一扣，猛然发力——

“咔。”

一声闷响，不是骨裂，像是锁扣断开。她整个人一颤，左眼眶里喷出一股黑血，夹着一节寸许长的骨刺，泛着金光，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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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幽骨。

它离体瞬间，沈照左眼彻底失焦，眼窝空洞，却仍有微光流转，像是星河坠入深渊。她没倒，反而站得更直，探阴棒还插在眼眶里，血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一滴，两滴，落在鼎上，发出“嗤嗤”轻响。

金光骨悬在空中，缓缓转动，忽然映出画面——

火夜，宅院崩塌。三十七具尸体横陈，血流成河。一个小女孩蜷在角落，浑身是血。黑袍人走近，手中捧着那截金光骨，正要插入她脊椎。可就在骨尖触到她后颈的瞬间，小女孩忽然抬头，左眼睁开，瞳孔深处，星河炸裂。

黑袍人踉跄后退，面具碎裂，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正是闻人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