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我说。”闻人烬的声音从血池底下传来,像是隔着一层水,“我认得这心跳。三年前,我被关在地下室,每天抽血,他们说……这是‘归位仪式’。”
陈九黎冷笑:“你现在跳进去,是归位,还是送死?”
“我不知道。”她声音发颤,“可这池子,它在叫我。它说……我是第一个。”
“放屁!”陈九黎手腕一拧,红绸从袖中滑出半截,“你要是第一个,那六个替身是谁?”
“备份。”她低声说,“他们做了七个我。六个死在仪式里,我是最后一个活的。”
沈照突然开口:“你心脏的疤,是不是他们刻的?”
“嗯。”她顿了顿,“那天他们说,要‘接通血脉’,拿刀划开我胸口,把一只青铜铃塞进去。铃响了七声,我就……不记得了。”
陈九黎眯眼:“所以你不是自愿的。这契约,是骗的。”
“不是骗。”她声音忽然冷下来,“是骗我自己。我签了字,画了押,还笑着说‘谢谢爸爸’。”
空气一静。
血池不再翻涌,像是吃饱了,安静下来。
三十六道铁链稳稳吊着三人,玉棺敞开,脐带静卧其中。祭坛底部浮现出完整的符文阵,中心位置,正是闻人烬心脏投射下来的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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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要我躺进去。”她轻声说,“和那半截脐带接上。”
“你敢动一下,我就用红绸抽死你。”陈九黎咬牙,“就算你真是母体,也不是祭品。”
“可如果我不进去,血池会崩。”她抬头,血水中浮出一张脸,惨白,无瞳,“下一个被抽血的,就是你们。”
沈照突然笑了:“你倒是想得开。跳进去,大家活;不跳,大家一起死。这题,出得挺公平。”
“我不信命。”陈九黎手腕一震,红绸猛地绷直,撞上铁链,“我前世杀过比这大十倍的阵,没一个,是靠献祭活人破的。”
“那你告诉我。”闻人烬看着他,“怎么破?”
他没说话。
红绸垂下,血珠顺着绸面滑落,滴在祭坛符文上,发出“滋”的一声,像是烧红的铁放进冷水。
符文闪了闪,金线颤了颤,可没断。
“你试过了。”沈照低声道,“你早就知道,这阵认血脉,不认法术。”
陈九黎闭了闭眼。
三年前,地下室,七具棺材,六具烧了,一具空着。他记得那个梦,红衣男子抱着穿嫁衣的女子,说:“你走,我来守门。”然后刀光落下,血溅满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