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缓缓地，从地上捡起了饭田掉落的那支三八大盖。

他检查了一下弹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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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的！

王锋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浑身浴血，左腿一瘸一拐，肩膀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他就那样站在清晨的微光中，站在三具鬼子的尸体旁，像一尊来自九幽的杀神。

他抬起了枪。

没有瞄准。

或者说，从他拿起枪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瞄准了。

“不！”

小岛伍长崩溃了，他下意识地想扣动扳机。

“砰！”

枪响了。

是王锋开的枪。

这一枪，没有丝毫的犹豫。

是猎人面对猎物时，最本能的直觉。

小岛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的眉心，多了一个精准的血洞。

他脸上的恐惧，永远地凝固了。

“扑通。”

尸体倒地。

王锋紧绷的神经，这才猛地一松。

“噗通！”

他也跟着跪倒在地，枪都差点握不住。

“活……活下来了……”

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下，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

但他不敢停。

他知道，这里的枪声，很快会引来更多的鬼子。

他强撑着身体，爬到了三具尸体旁。

他没有丝毫的怜悯，飞快地在他们身上摸索着。

两个弹药盒，满满的六十发子弹。

一个水壶，还剩大半壶水。

几块用油纸包着的、干硬的饭团。

还有一颗手雷！

王锋把所有东西，都塞进了自己那破烂的军装里。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战壕，看了一眼排长张大山，看了一眼李二牛和赵小三。

“等着我。”

他沙哑地开口。

“我会……让所有小鬼子，给你们陪葬！”

他拖着重伤的身体，捡起了那支步枪，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战场的浓烟和废墟之中。

他必须马上离开，日军的大部队，要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