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深夜,书房的门才打开。
萧云庭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睛却亮得惊人。他将一卷厚厚的奏折,交给了等候已久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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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加急,呈送御前。不得有误。”
……
京城,皇宫,御书房。
萧承德已经两天没有睡好。
望江楼的案子,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口。大理寺和刑部查来查去,除了能确定刺客的身份,其他的一无所获。
太子被禁足在东宫,整日以泪洗面,递上来的请罪奏折写了一封又一封,言辞恳切,却毫无用处。
他这个做父亲的,何尝不知道,这件事背后,有自己儿子的影子。
可他是太子,是国本。若是坐实了太子刺杀功臣、构陷忠良的罪名,整个大夏朝堂都会动荡。
他只能把事情定性为“外敌入侵”,这是唯一的,也是最无奈的办法。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太监总管捧着一卷奏折,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朔州七王爷的万言书,八百里加急送到。”
萧承德精神一振。
“呈上来!”
奏折很厚,打开来,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字迹风骨峭峻,一如其人。
萧承德耐着性子,从头看起。
奏折的开篇,是对整个西域乃至更西边诸国势力的详细分析,从地理、人口、兵力、物产,到各部落之间的恩怨情仇,都写得清清楚楚,条理分明。
其内容的详尽和精准,让萧承德都有些吃惊。他这个久居深宫的皇帝,对边境的了解,远不如这个被他放逐的儿子。
他看到了关于火罗国的部分。
萧云庭在奏折中写道,火罗国近年来国力日盛,其王雄才大略,一直有东进之心,常年派遣斥候渗透大夏边境,绘制地图,刺探军情,早已不是秘密。
看到这里,萧承德点了点头,这与刑部的调查结果相符。
然而,当他继续往下看时,他的脸色,渐渐变了。
奏折的行文,在不经意间,提到了一个人。
前兵部尚书,王崇。
『……臣犹记,三年前,王崇尚书曾上疏言,火罗国狼子野心,当增兵西线,筑高垒,广积粮,以防不测。臣在北境,亦深以为然……』
『……又记,两年前,王崇尚书再上疏,言西线军备废弛,兵甲老旧,请拨银五十万两,更换兵器,操练新军。然,此事终无下文……』
『……去年冬,王崇尚书第三次上疏,密奏火罗国与西域数个小国结盟,恐有大变,请陛下早做决断。此疏之后,未及一月,王崇尚书便因『结党营私』之罪,下狱……』
奏折的字句,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事实。
可这些事实,落在萧承德的眼中,却像是一把把烧红的刀子,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王崇!
那个被太子以雷霆手段扳倒,抄家灭族的兵部尚书!
原来,他不是乱臣贼子,而是早已洞悉边境危机的孤胆忠臣!
他那一次次的示警,一次次的请求,都被当成了耳旁风!被谁?被他的好太子,萧云睿!
“军费不足……”
萧承德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想起来了,王崇第二次上疏的时候,太子正在修建东宫的观景楼,耗银百万!
他想起来了,王崇第三次密奏的时候,太子正联合朝臣,罗织罪名,准备对王崇动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是军费不足,是太子的私欲不足!
不是王崇结党,是王崇挡了太子的路!
“好……好一个为君分忧的好太子!”
萧承德猛地将手中的奏折狠狠砸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双目赤红。
他被骗了!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当成傻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
为了排除异己,竟然罔顾国家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