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一队刑部的衙役,在一个面无表情的刑部郎中带领下,径直来到了李致贤的府邸门前。与此同时,另一队人马则包围了中枢令衙门,阻止任何人进出。
“李大人,”那刑部郎中手持一份公文,对着刚刚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上朝的李致贤拱了拱手,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下官奉刑部堂官之命,前来请大人过府协助调查一桩案子。这是刑部签发的协查文书,请大人过目。”
李府的老仆吓得面如土色,周围的街坊邻居也纷纷探头张望,窃窃私语。
李致贤面色平静,接过文书,迅速扫了一眼,上面果然含糊其辞地写着“涉嫌收受巨额贿赂”等字样。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竟有此事?本官自当配合调查。”他坦然地对刑部郎中道,“请稍候片刻,容本官换下朝服。”
他转身回府,在经过书房门口时,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个他早已知道的、被做了记号的暗格位置,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鱼儿,终于咬钩了。
就在李致贤跟随刑部的人离开府邸,前往刑部的同时,御史周正言手持一份奏章,快步走向了皇宫的方向。他的奏章内容,并非直接为李致贤辩白,而是弹劾刑部某些官员“闻风奏事,未经详查便擅拘大臣,有违司法程序,恐伤朝廷体面”,并请求皇帝陛下关注此事,以防有人借机构陷忠良。
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赵茂站在一处高楼的阴影里,远远望着李致贤被“请”走的队伍,眼神冰冷。他低声对身边的一个弟兄吩咐道:“通知下去,按第二套方案行动。盯紧朱贵,还有……是时候让那位‘金算盘’尝尝自己酿的苦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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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致贤被带入刑部,并未被直接投入大牢,而是被“请”到了一间单独的值房内,名为“协助调查”,实为软禁。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张世荣需要时间“完善”证据,也需要等待朝堂上的发酵。
他坐在值房中,闭目养神,心中却在飞速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张世荣的构陷,对他而言是危机,但何尝不是一个机会?一个将张世荣的狠毒与不择手段彻底暴露在皇帝面前的机会!他要让皇帝亲眼看看,这位他倚重多年的“忠臣”,为了排除异己,是如何践踏国法,构陷同僚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值房外守卫森严,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但这种寂静,反而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低语。然后,值房的门被推开,依旧是那名刑部郎中,但他的脸色,似乎比来时更加僵硬,眼神中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李大人,”他干涩地开口,语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倨傲,“请您……移步大堂。”
李致贤缓缓睁开眼,平静地看着他:“可是人证物证都已‘准备’妥当了?”
那郎中脸色一白,不敢与他对视,只是侧身让开道路:“大人……请。”
李致贤整理了一下衣冠,从容不迫地站起身,迈步向外走去。他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当他走出值房,踏入刑部那庄严肃穆,此刻却充满了无形杀机的大堂时,他看到——
大堂之上,主位空悬,显然是留给可能莅临的更高层级官员。两侧,刑部侍郎、几位郎中端坐,面色各异。而大堂中央,跪着一个人,正是那“金算盘”朱贵,他身体微微发抖,不敢抬头。
更让李致贤目光一凝的是,在朱贵身旁的地上,赫然放着一个打开的包袱,里面是整整齐齐的银票,看面额,正是五千两之数!而在包袱旁边,还放着几封……**似乎被拆开过的信**?
张世荣果然“效率”极高,人证物证这么快就摆上了台面。只是,那几封多出来的信,是什么?
李致贤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预感到,赵茂的“第二套方案”,似乎已经悄然启动,并且,带来了一些他意料之外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