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一股淡淡的药味传来。李秀兰正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喂林小小吃药。女儿的小脸有些苍白,靠在床上,看到爸爸回来,眼睛里顿时有了神采,虚弱地喊了一声:“爸爸……”
林卫东几步冲过去,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感受着她还有些发烫的额头,鼻子一酸:“小小乖,爸爸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李秀兰看着风尘仆仆的丈夫和病恹恹的女儿,眼圈也红了,却强忍着笑了笑:“回来了就好,事情办得还顺利吗?小小就是着凉了,已经快好了,别担心。”
安慰好女儿,林卫东才仔细看向妻子。几天不见,她明显憔悴了许多,眼底下有着深深的阴影,显然这几天又是担心他,又是照顾孩子,身心俱疲。
“秀兰,辛苦你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这一句充满歉意的话。
“说这些干嘛,都是一家人。”李秀兰摇摇头,给他倒了杯热水,“你没事就好。广州那边……”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这么早,会是谁?
李秀兰擦了擦手,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街道办事处的张干事,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奇怪,不再是平时的公事公办,反而带着几分同情和欲言又止。
“张干事?您这么早这是?”李秀兰有些意外。
张干事看了一眼屋里的林卫东,叹了口气:“林卫东同志回来了啊……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唉,有个事,得通知你们一下。”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地说道:“你们家申请的那个‘困难家庭补助’,上次不是已经通过审核,公示都完了吗?本来这几天就该发下来了。但是……刚刚上面通知,说……说你们家不符合条件,给……给取消了。”
困难家庭补助?那是林卫东刚重生不久,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李秀兰去申请的一笔微不足道的救济款,钱不多,更多的是个象征意义。后来他们生意好转,早就忘了这茬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在他刚回家,女儿刚生完病的时候,用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取消了?
林卫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不是冲着一百几十块钱来的!这是冲着他这个人来的!是一种赤裸裸的、来自权力层面的警告和羞辱!
像是在说:你看,我想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连你已经到嘴的、最微不足道的一点肉,我想拿走就能拿走!
张干事看着林卫东难看的脸色,叹了口气,低声补充了一句:“林卫东啊,唉……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
说完,他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林卫东站在原地,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冰冷的愤怒,如同火山岩浆,在他胸腔内奔腾涌动。
对手的挑衅,已经不再掩饰,直接捅到了他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