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重复我刚才的话:‘沉默?无趣。’”
维里克愣住了。模仿声音?模仿这个…恶魔?
“怎么?舌头被猫叼走了?”老师的声音陡然转冷,灰蓝色的眼底掠过一丝不耐烦的寒光。
无形的压力瞬间降临,维里克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呼吸再次变得困难。
恐惧再次压倒了一切。维里克张开嘴,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挤出一声干涩的抽气。
“声…声音…”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音调平板,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与老师那独特的、带着韵律的慵懒腔调天差地别。
“不对。”老师的声音冷得像冰,“不是用你的喉咙发声,小老鼠。是用你的…灵魂去感受那语调里的轻蔑,那无聊感,还有…那一点点的愉悦。想象你站在云端,俯视着一只愚蠢的、在泥潭里挣扎的虫子。”
他顿了顿,再次开口,依旧是那句“沉默?无趣。”
但这一次,每个音节都像是裹着蜜糖的冰锥,将那非人的傲慢与玩味演绎得淋漓尽致。
维里克感到一阵眩晕。模仿不仅仅是声音,更是那声音背后所代表的…一种对生命的极端漠视和玩弄。
这比直面“艺术家”更让他感到灵魂深处的寒意。但他别无选择。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忆老师说话时嘴角那冰冷的弧度,眼中那非人的兴味盎然…
“…沉默?无趣。”
维里克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嘶哑,但这一次,他竭力压下了颤抖,在句尾模仿着老师那种微微上扬的、带着一丝嘲弄的调子。
虽然生硬笨拙,形似神离,但总算有了一点模糊的影子。
“呵…”老师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嘲讽,“有那么一点点…样子了。不过,还差得远。优雅,小老鼠,优雅!恐惧是你的佐料,但不要让它在你的动作里露馅!看看你,肩膀紧绷得像块石头,手指蜷缩得像个乞丐!站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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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的力量再次推搡着维里克的后背,强迫他挺直那因恐惧而习惯性佝偻的脊梁。
他咬着牙,努力放松紧绷的肩膀,试图让自己的站姿看起来不那么…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他学着老师的样子,将手垂在身侧,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手。”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维里克僵硬地抬起一只手,学着老师之前画半圆的手势。动作生涩,如同提线木偶,毫无美感可言。
“僵硬!毫无灵魂!”
老师嗤笑一声。
他亲自示范,那只苍白的手再次抬起,手腕翻转,手指舒展,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掌控一切的从容和一种近乎残忍的优雅。仿佛他指尖划过的不是空气,而是对手的命运丝线。
“力量不在于肌肉,而在于…姿态。姿态本身就是一种语言,一种宣告。”
接下来的日子,维里克的生活被这种诡异的“模仿”训练填满。老师似乎乐此不疲,像一个苛刻的戏剧导演,反复锤炼着维里克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