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好酒，三个孩子又开始争论谁的记号最明显。焰生拍着胸脯说他的火焰纹最醒目，星辞说星砂在夜里会发光，小禾则指着那根花枝：“等花谢了，会结籽的，明年这里长出一片花，谁都能找到！”

阿砚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争吵。晨雾散尽后，阳光穿过星木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把三个孩子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埋酒的土堆旁交叠成一个模糊的“家”字。他忽然想起守星先生在《两界通志》里写的：“所谓永恒，从不是某件器物的不朽，而是一代又一代人，把彼此的故事，种进同一片土地里。”

临近正午，同源湖传来了船笛声。是西陆的焰羽鸟商队来了，船上不仅有香料和火山绒，还载着十几个西陆孩童——他们是来三界学堂游学的，背着火山岩做的书包，脸上画着火焰纹，眼睛里满是好奇。

“阿砚先生！”商队首领蒙克大笑着走来，他的络腮胡里还沾着星砂，“你看我把谁带来了！”他身后跟着个扎火焰辫的小姑娘，手里抱着个火山岩雕刻的小盒子，盒子里装着西陆的花种，“这是我孙女焰朵，非要来看看能长出三色花的地方。”

焰朵怯生生地把盒子递给阿砚，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辛辣的香气扑面而来——是西陆最烈的火焰花种，种子外壳上刻着细小的火焰纹。“萨满奶奶说，”小姑娘的东域话说得磕磕绊绊，“把它种在潮生园，能开出带星纹的火焰花。”

小禾立刻拉着焰朵的手往园子里跑：“我带你去选最好的地方！那里的泥土混了星砂，可肥沃了！”星辞和焰生也跟了过去，焰生还不忘回头对蒙克喊：“蒙克爷爷，我给焰朵姐姐打了把小铲子，比我的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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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克看着孩子们跑远的背影，笑着对阿砚说：“十年前我来的时候，谁能想到西陆的孩子会跟东域、虚空的孩子一起种花？当年我们部落的老人总说，东域的水太柔，养不活我们的花，现在看来，是我们把花看得太金贵了。”

阿砚指着潮生园：“不是花金贵，是人的心太窄。你看这土地，不管是东域的、虚空的还是西陆的，只要你肯把种子撒下去，它就肯给你长出花来。”

正说着，学堂的先生带着三族的孩子来欢迎西陆的游学团。孩子们互相交换礼物：东域的孩子送绣着两生花的帕子，虚空的孩子给星砂做的星星，西陆的孩子则递上火山岩雕刻的小动物。焰朵收到星辞送的星砂球，开心地把自己的火焰花种分给他一半，两人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土里画着各自家乡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