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穿过基辅站、共青团站,一路向克里姆林宫方向行驶,车厢里气氛压低,乘客们手里拿着手机刷新闻,有人轻声对身旁的人说:“三十年过去,没想到这名字又回来了。”
旁边的老者低着头,手里仍握着一枚陈旧的工会徽章,指尖微微摩挲,却没有开口。
红场附近的面包房准时开门,店主在收音机里听到宣言的录音,切面包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小主,
外头的积雪还未融化,城市的清洁工推着扫雪车驶过大街,车轮碾过路边的红旗印章,留下湿漉的轮迹。
而在更远的南部,在戈壁与草原交界的中亚大地,新旗帜已经在冷风中展开。
撒马尔罕郊区的工厂重新点火,烟囱喷出几十年来第一次连续而稳定的白烟;塔什干的电车重新启动,车窗上贴着临时的红星标记;比什凯克的车站广场有人搭起木架,把宣言全文贴在公告板上,纸张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广播从清晨五点开始,一直循环播放联盟宣言最后一段——
“我们曾经被分割、被沉默、被遗忘。如今,我们以自由的意志重建联盟——让土地属于劳动者,让天空再次属于人民。”
风从西伯利亚平原方向吹来,越过冻结的河流和被雪掩埋的铁路,掠过边境,穿过仍保留旧旗的村庄。
它卷起戈壁上的细沙,将红白相间的地貌掠出一道道模糊的痕迹,也吹过草原深处那些因放弃灌溉而变成干涸盐碱地的村庄。
收音机的声音传到草原牧点,传到露天煤矿的工棚,也传到正在加固铁路枕木的工人耳中。有人停下手里的铲子,有人只是继续工作,但动作明显慢了一拍。
塔吉克山区的哨所里,士兵靠在沙袋后点燃一支烟,盯着电台里那句“联盟”听了两遍,然后把帽子压得更低。
这一刻还没有庆祝,也没有炮火,街道上没有乐队或游行,人们只是在看、在听、在等待。
世界的地图还未被重新绘制,但旧的疆界已经在某些人的心中松动。
新的苏维埃联盟并未正式完成制度、宪法和军政整编,它甚至还没有统一首都或旗帜细则,但它像清晨寒气中吐出的第一口白雾,带着现实的重量,也带着回声般的幽长。
而远处的广播仍在持续,声音一次次在荒野上空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