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把皮球踢了回去。
其他几位年长些的皇子,要么如大皇子宇文珏因腿疾早已不参与政事。
要么自知能力不足,更是噤若寒蝉,不敢与景仁帝的目光对视。
而那些平日里高谈阔论、争权夺利的朝臣们,此刻也纷纷变成了锯嘴的葫芦。
工部尚书低着头,仿佛在研究自己笏板上的纹路;
户部尚书则一脸愁苦,似乎在计算着赈灾需要耗费的巨额钱粮;
其他各部官员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被皇帝点名。
谁都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接好了未必能一步登天,接砸了却必定前程尽毁。
一时间,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上,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只有那宣读灾情的奏报声,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嘲笑着这满朝的“栋梁之材”。
景仁帝看着底下这群默不作声的儿子和臣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和怒火涌上心头。
这就是他寄予厚望的继承人?这就是他倚为臂膀的朝廷重臣?
平日里争权夺利、结党营私一个比一个厉害,到了国家危难、黎民受苦之际,却个个畏缩不前!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的扶手,那“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与皇帝的失望即将达到顶点之时,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自大殿后方,皇子旁听序列中响起:
“父皇!儿臣愿往凌州,主持赈灾事宜!”
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瞬间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音来源!
只见六皇子宇文霄,已然出列,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沉静,目光坚定地望向龙椅上的景仁帝。
竟然是他?!那个刚刚认祖归宗不久、在朝中毫无根基、甚至一度被众人认为“不识时务”的六皇子?!
刹那间,各种复杂的目光交织在宇文霄身上——震惊、错愕、不可思议、嘲讽、以及……看笑话的戏谑。
二皇子宇文拓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心中暗道: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等棘手之事也敢揽?看来之前高估他了,不过是个急于表现、自取灭亡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