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强撑着病体,坐镇府中,不断接收着来自各方的情报,加以梳理判断,又将一道道指令发往各处。脸色苍白如纸,咳嗽不止,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戏先生!侯主簿队伍已安全入城!墨家女已移至密室,由最好的医者看护,暂无性命之忧!”一名文吏禀报。
“戏先生!熊都尉处战报!已成功拖住西凉军,敌军弩车似乎耗尽箭矢或出现故障,攻势已缓!熊都尉请示是否反击!”
“戏先生!壶关急报!袁军大将淳于琼已开始大规模打造攻城器械,关外烟尘蔽日,恐不日即将猛攻!梁习太守请求指示!”
“戏先生!影卫密报,发现许都校事府细作在城内散播谣言,称主公已败亡西凉,动摇民心!”
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来,但戏志才的手却稳如磐石,一一处理。
“令侯吉,看好那女子,她若死了,提头来见。所需药物,尽数供给,不必吝啬……咳…咳…记公账便是。”
“传令熊山,准其伺机小规模反击,挫敌锐气即可,不得贪功冒进,待主公下一步指令。”
“传令壶关守将,凭险固守,消耗袁军锐气。告知他们,援军不日即至,坚守待援!”
“令城内巡防营,加大巡查力度,抓捕散播谣言者,公开审理,以安民心!”
他的命令清晰果断,最大限度地稳定着后方。
然而,一份最新的影卫密报送到他手上时,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深深的忧虑。
密报并非来自并州或中原,而是遥远的西域。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于阗国内乱,老王暴毙,新王年幼,国相掌权,其与敦煌一带活跃之‘沙狐’商会往来密切。‘沙狐’首领,疑与昔日董卓麾下中郎将董旻(董卓之弟)有旧。”
于阗、董旻、沙狐商会、西凉、墨家、玉玺……
戏志才剧烈地咳嗽起来,用手帕捂住嘴,摊开时,一抹刺眼的鲜红。
他望着东南方向,那是刘昊前往井陉关的方向,低声喃喃,声音沙哑而充满担忧:
“主公……您面对的,恐怕不止是西凉群狼啊……”
“这局棋,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