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逃往望北城

皇文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鲜血溅落在一个尚未完成的绣样上,那原本应该是一只衔着灵芝的美丽锦雀,但此刻却被暗红的血渍浸染,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气息,无力地扑棱着翅膀,缓缓地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的朱漆大门也被三道玄铁封条紧紧地封住,那封条上“缉捕司”三个大字在暮色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死亡之墙。

府内,残灯在风中摇曳,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四周。四百余口家眷和仆役们蜷缩在抄手游廊下,他们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着,瑟瑟发抖的身影投射在青砖地上,宛如鬼魅一般。

谁也说不清那一百三十八人是如何消失的。寅时三刻缉捕司合围时,西跨院的狗洞还沾着新鲜泥土,角门铜锁上的划痕带着仓促。管家皇必成惯穿的青布袍遗在太湖石后,内衬夹层里露出半张泛黄的舆图,墨迹圈着城郊乱葬岗的位置。皇必成收到了消息后,让他们迅速的逃跑,那些机灵胆大,武艺高强之人迅速的逃出了镇国公府。

皇天桓的书房窗棂被利刃劈开寸许缝隙,紫檀木书案上,那方传家的羊脂玉印旁,镇纸下压着半截烧焦的密信。风穿堂而过,卷起纸灰贴在世代忠良的匾额上,恍若给金字蒙了层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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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城外十里坡,一百三十八个黑影正蹚过冰冷的河水。皇天桓的锦靴灌满泥浆,他回头望了眼被火光染红的夜空,管家皇必成正用匕首割断最后一名仆役的绳索:公子,密道已毁,咱们从官道走。寒鸦惊起,啼声刺破沉沉夜幕,惊得护送的暗卫握紧了腰间佩刀。

车辙碾过北疆初融的雪泥,溅起的冰碴子打在粗布车帷上,簌簌作响。他们裹紧了浆洗得发白的棉袄,斗笠压得极低,连呵出的白气都要下意识拢在袖中——扮作赶车商贩的两人,一个甩着鞭梢驱赶瘦马,一个蹲在车辕边假装修补断裂的辐条,眼角余光却始终瞟着前方渐显轮廓的黑影。

那便是望北城了。城墙是青黑色的,像一头伏在雪原上的巨兽,城砖缝隙里还嵌着半枚锈迹斑斑的北狄箭镞,是百年前皇啸天铁骑踏破城门时留下的旧痕。只是此刻城头飘着的不再是玄底金龙旗,换作了暗紫色的幡子,边角绣着缠枝莲纹——那是皇文建一脉的徽记。

“站住。”城门守卫横矛拦下马车,甲胄上的霜花簌簌掉落。他眼神锐利,扫过车板上堆着的“皮毛”,又落回赶车人冻得通红的手上,“哪来的?去北城做什么?”

“给黄将军送冬货的,”赶车人声音沙哑,像是被风雪磨破了嗓子,从怀里摸出块墨玉牌子递过去,玉上刻着个极小的“信”字,“城南老胡家的货,将军吩咐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