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他的指引望去,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那所谓的“极狭之道”,确实名不虚传。
两侧是近乎垂直的峭壁,高耸入云,光线难以完全照入,使得通道内显得幽暗阴森。
通道宽度仅比马车宽出少许,路面坎坷不平,布满了碎石。而通道的右侧,没有任何护栏,只有一片令人头晕目眩的虚空,云雾在下方缭绕,根本看不清底部的状况,只能听到隐约传来的、如同鬼哭般的风声。
“这是我们前往寒天城的必经之路,绕路的话,至少要多花半个月,而且同样危险重重。”
钱行长继续说道,语气带着无奈,“以往通过这里,我们有一套惯用的方法。首先,所有马车解开串联,由最有经验的驭手单独驾驶,护卫分散在马车前后,用绳索稍作牵引和保护,重点是稳住车身,防止车轮打滑或者马匹受惊。
其次,所有人务必保持绝对安静,严禁发出大的声响,以免引发落石或者惊扰到可能栖居在峭壁上的某些……东西。”
他顿了顿,强调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通过时速度一定要慢,要稳!宁可多花时间,也绝不能求快!一旦有任何意外,优先保人,货物……能舍则舍!”
这套方法听起来稳妥,也是商队用鲜血换来的经验。护卫们和车夫们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开始按照吩咐做准备,给马车解套,检查绳索,安抚有些焦躁的驮马。
血仙皿(秦夜鸩本体)骑在一匹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马上,位于队伍中段靠后的位置。他依旧是那身显眼的暗红衣袍,在这灰暗的山景中如同一滴凝固的鲜血。
他微微眯着眼,打量着那险峻的极狭之道,又扫了一眼正在紧张忙碌、如临大敌的商队众人,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了一抹细微的、带着些许嘲弄的弧度。
他心中暗忖:“方法倒是老成持重,应对这地形本身是够了。可惜啊……这群常年走这条路的家伙,似乎只顾着看脚下和头顶,却忘记或者说,选择性忽略了一件事……
这极狭之道,可不仅仅是路窄崖深那么简单。两边峭壁上的‘邻居’,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它们……恐怕早就饿坏了。”